人的呢喃,院子里还有一个人,是高子宴,他点了灯,在院子里看一本泛黄的古籍,枯黄的灯光衬得他清瘦的背影有些凄凉。
“郡主。”高子宴起身对她弯身行礼。
卿绾端着酒瓶坐到他的对面,给他和自己添了杯酒,轻声道:“高公子这么晚还在刻苦用功?”
“不过是些杂谈。”高子宴淡淡一笑,端起酒杯凑到嘴边。
“你是被那个孩子吵着睡不着的吧。”
“郡主不也是一样吗?”
“我喝了酒,倒是睡得很好,但你呢?”
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庭院,高子宴俊朗的眉宇间似是披上一层朦胧的白纱,他的目光越过远处的围墙,黯然道:“无妨,我都已经习惯了。”
“为什么不离开呢?”
他不解的扭过头,看着她。
“离开她,说不定你会过得更好,也不用每日这样……”
他抿了口酒,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无法言语的神色,似是苦笑,又是坚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她,我只知道若是离开了她,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快乐,会迷茫,也很寂寞,无论用什么东西都填不满我,但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我觉得…..我生来就是应该和她在一起的,不管她身边有没有别人。”
卿绾若有所悟的说道:“命中注定的事吗?听起来很玄乎啊。”
高子宴轻轻一笑:“这样解释也可以。”
“若是她一直不接受你呢?”
“她会的,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感情,虽然隐秘的连她自己都尚未察觉,但我只要抓住一丝希望就不会放弃。”
“有第六感的人运气通常不会太差。”卿绾端起酒杯,脸上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
“郡主也是呢,对那些男人的感情……”高子宴微笑的望着她,“你比芸儿理智,所以有些微弱的感情你会强行锁了起来,恐怕你也没有发觉呢,不过郡主,身为男人,我也理解燕王他们,说感同身受更好,你觉我可怜,同样,我也觉得他们可怜。”
卿绾放下酒杯,淡淡道:“有些事可不能乱猜。”
他略一愣神,随即低下头,扶额调整一下呼吸,似乎为刚刚逾越感到羞愧。
“请郡主原谅。”
晚间的风很清凉,卿绾却有些烦躁,她将酒一饮而尽:“早些休息吧。”
在叶岚芸家里住了一个月,她闭门不出,每日都缩在家里面画符咒,这样,写写画画许久,她也有些累了,打算下午的时候去湖边钓鱼。
跟叶岚芸打过招呼后,她就带着鱼竿和鱼篓独自前往,那个湖泊隐藏在山腰,碧绿如玉,晶莹剔透,里面的鱼更是肥美新鲜,更何况那人烟罕至,她喜欢安静的地方。
坐在以往常坐的那张竹凳上,她在鱼钩上套好新搓的面团,又在附近的湖里撒了一大把鱼饵,正准备向湖中挥线,此时附近的湖水中央冒出一连串的泡泡,平静的湖面随之剧烈的波动,捣开一圈圈的花纹,卿绾收回了放线的手,皱着眉,不悦的盯着湖面。
一个高大剽悍的背影从湖钻出映入眼帘,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朝她所在的岸边徐徐走来,原来这湖面倒是颇浅,竟才达到他的腰腹处,殷厉坐在湖边,抓起一旁的面团,送进嘴里嚼了嚼,便迫不及待的咽了下去。
卿绾提醒他:“这是生的。”
他挑了挑眉:“当然知道,你不在这一个月,天天吃野味,嘴巴都上火了。”他指了指他嘴唇边上的一个泡。
“你可以喝点菊花降火。”
“你亲手晒的菊花吗?”他咧嘴笑了笑,从湖里踏上岸,仰卧在她的脚边,他只穿着薄薄的亵裤,浸shi后的布料透明服帖,勾勒着他大腿紧致有力的肌rou,还有腿间粗硕的棍状物。
卿绾扭过头,盯着湖面:“你可以去山下的医馆买。”
“我可没有钱。”
“哦。”
又是良久的沉默,卿绾把线放进水里,等着鱼儿上钩,一直没有听到的殷厉的声音,她甚至以为他睡着了,便扭过头去。
他右手支着头,正肆无忌惮的看着她,双目神采奕奕,幽暗深沉的瞳孔闪动着跳跃的火光。
卿绾有些背脊发凉,她出声道:“我有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一直想问问你。”
他一动也不动,目光也没有移开过她的身上,他懒洋洋的说道:“我今天心情好,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你和佐赞是什么关系?”
“我的孪生哥哥。”
“嗯?什么?”殷厉他母亲不是南楚的公主吗?怎么会有一个孩子流落在塞外?
“我其实不是公主的儿子,我的母亲是蛮族人,听佐赞说,她和我父亲情投意合,却被皇室棒打鸳鸯。”他黝黑的脸孔霎时绷得僵硬,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我父亲成亲的时候,母亲已怀有身孕,后来父亲戍边,公主也随之跟去,那个时候母亲还一直守在潼关等着父亲,但是公主不允许她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