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个意识是你的一部分记忆?”
“嗯……”
就像确定自己是锦娘一样。
“啊……”
丈夫明白了似的, 点头道, “那就暂时别去沟通它。等你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再作计较。”
他站起身, 跨出浴池。拿起一旁的大布巾擦拭身体。心中思考着这件事。
锦娘仍跪坐在浴池旁, 凝望着他威猛的背影。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样?”她忽然说。
丈夫顿住动作。半晌,微微偏过头,“比如呢?”
“比如……”她的声音被吞没了一般, 良久才说,“……我不知。我只是突然这么一问……”
阿泰缓缓恢复擦拭的动作。过了一会,将布巾丢进篮子里。转身走过来,缓缓把她抱起来。
他吊人胃口似的,瞧了她一会。用认真的语气说,“你若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肯定会很生气。但是……只要你亲吻我,只要一个吻就够了,我的锦娘,哪怕我的愤怒已凝结成了铁锥,只要一个吻,我的心就会软化……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你肯回头,我就原谅你。我向你保证。”
锦娘含泪笑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娇柔地说,“……我现在先赶紧亲你一百下。”
阿泰微笑,“亲吧。老子数着。少一下唯你是问。”
……
窗外的柏枝上,栖息着一只乌鸦。小小的眼睛仿佛黑夜染成一般深凝幽暗,静静注视着窗户缝里那对亲密啄吻的夫妻。
白皑皑的世界,一片粉妆玉砌。
这怪鸟就像白纸上的墨迹一样醒目,然而,却无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
早饭后,锦娘拿着火钳,在前院的泥泞里捡拾未被踩烂的蔬菜,不舍得就那样糟蹋了。
阿泰和秦漠修篱笆。
三人各司其职——就和寻常农家人一样,默默地劳作着。
然后,四nainai大驾光临了。
她坐在一块类似雪橇的木板上,弄了两只老山羊在前面拉她。身穿蓑笠,满载着诗情画意而来。
锦娘一看见,不禁笑弯了腰,忙不迭下去接人。
到了坡下,才忽然想起早上的教训。连忙先对老人打量一二,确定她和往常一样——满脸和蔼又猥琐的笑,才放心迎上去。
阿泰扭头向下面瞧着。
“好几天没见啦。”锦娘绽开甜美的笑容。
虽说与村上人决裂了,四nainai却是不在其中的。这点毫无疑问。
“给你送点菜来。我老婆子吃不完。”
老人从雪橇上搬下两个筐子,里头装满了青菜、黄芽菜。
“怎么这么多呀?”锦娘吃惊道。
四nainai冲坡上的阿泰瞟一眼,见不得人似的捣鬼说,“这筐黄芽菜是兰芳给你赔礼的。里头还有五斤猪rou、五斤面……”
“啊!那我……不要。”锦娘使劲儿摇头。
“要吧,要吧。”四nainai拍她的手,“……她人不坏,就是炮仗脾气。火一烧起来,就像疯狗子到处咬人。哪个劝也不听的。事后一想才晓得自己错了。她没脸来,好说歹说,托我当一回和事佬。”
锦娘咬着嘴唇……
当时不觉委屈,这会儿倒有点想哭了。
“没必要赔礼。大冬天的,谁家吃的都紧张。”她赌气地冷着脸说。
“嗨,你要是不拿,她这个年都过不好。”
“可我不想跟她好了。”锦娘的声音里起了一点哭意,“我才不稀罕那种泼妇呢!”
丈夫立马转过头,动了动嘴角。
媳妇真是可爱得要命。
四nainai语重心长道,“你听nainai一回,人活一辈子,哪能没个磕磕绊绊呢?要把心放宽,一笑了之!这才过得漂亮嘛……”
她歪起脑袋,猥琐地挑逗道,“来,给nainai笑一个?”
锦娘经不住她那种滑稽样儿,表情在哭和笑之间摇摆几个来回,终于噗嗤破功,红着脸嘟起了嘴。
“东西不要白不要。你就先收下吃掉,到时候再赖账,就说被我老婆子贪昧掉了——不就成了?”
锦娘低头,难为情一笑,“哪能这样……行吧,我收下便是了。”
四nainai开心极了。满脸菊花纹笑得扭起来。
“进屋坐吧,外头冷。”
“不坐。脚上都是泥,不进去了。”她拉住锦娘,轻轻地说,“你们最近要当心啊。”
那张堪称神奇的脸说变就变。立马从和蔼转为Yin森,用诡秘的语气说:“天下要乱啦……有恶神下凡了。”
锦娘瞪眼,“哪……哪个恶神?”
她晓得,四nainai瞧见的指不定就是上头那位——还误以为是神呢!
四nainai向坡上的阿泰瞄了一眼,摆摆手道,“天机比较严重。我老婆子不敢多嘴。”
她的表情又一换,从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