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一眼看着她,便一步迈过来,拉上了她的手:“侄媳妇,伯爷他……他恐是……凶多吉少了!”
果然!于小灵浑身一紧,在心底暗道。
她突然想了起来,方才朱惠誉来的时候,张口便道是徐泮没了,却没说徐泮因何出了事,她当时一边防着朱惠誉,一边心急如焚,自然也没细问,而朱氏现下却说徐泮是凶多吉少,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攥了攥拳,装作惊慌地掩了口,眼睛看着朱氏问道:“婶娘说什么呢?伯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伯爷他……伯爷……”朱氏正要说,好像又被哭声哽咽住了。
她眼角飞快地看一下于小灵,只见于小灵面上发青,眼中尽是着急,心下一喜,变本加厉道:“我……我……我不该告诉你,侄媳妇你好好养胎,我这就下山去了!”
急匆匆地跑上山来一趟,话说到一半就往乡下去,做这姿态,可不就是想引得的人挠心挠肺?!
于小灵心里知道,她定是故意为之,反倒越发沉得住气了。她只是装作朱氏想要看到的样子,一伸手便拉走了朱氏的胳膊。
“婶娘话还没说完,怎地要走?!婶娘快说,伯爷到底怎么了!”
朱氏被她这么一拉,一颗心越发欣喜起来,又从眼角极快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跺着脚叹气,只是不说。
于小灵这里装做急得不行,可她也想知道,朱氏到底会说出个什么说法来,不由拉着她反复问。
一连问了好几句,那朱氏瞧着差不多了,才好像下了决心,开口道:“侄媳妇,伯爷他带兵误入了沙漠,三四天没出来了!韩将军派人去寻了,寻了好几回都没找着人。他失踪的那地方可全是黄沙呀,一丁点儿水都没有!三四天了,这哪里还有……”
朱氏说到这里,装作做不下去了,拿帕子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于小灵听了他的话,也有些发愣。
朱氏为何会说徐泮误入沙漠呢?
如果她想要将徐泮的死一锤定音,直接说徐泮被瓦剌人击杀了岂不是好?她只说这失踪在沙漠里了,那也全不是没有生还的机会呀!
于小灵这样一想,心里有些颤。
朱氏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突然想到沙漠这样的具体的事情呢?这难道,不是他们朱家编造的,而是,确有其事?!
“婶娘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是真是假?!”于小灵瞪着朱氏,厉声问道。
“是我大哥的家书,说是伯爷也凶多吉少了呀!我一得到消息就来跟侄媳妇说了!伯爷是咱们一家的顶梁柱,可不能出了事呀!”
可不能出了事,你是巴不得他出事吧!
于小灵来不及再去咒骂朱氏用心狠毒,她去琢磨方才朱氏说的话。
若是朱氏能得到比她更早的消息,那也只有从朱丙俊的家书中了。所以,朱惠誉也是从那份家书中得到的消息吗?这到底是朱氏姑侄二人的合谋,还是不谋而合呢?
于小灵极力冷静的去分析这些事情,可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只觉得头晕的厉害,此刻只想纵身飞到固原,亲眼看一看徐泮。
朱氏说完这话,便开始哭个不停,然后还来来回回地劝于小灵,千万不要当一回事,说不定老天也开眼,便把徐泮放回来了。
等老天爷开眼,再把徐泮放回来,那该是几千年才能遇到一回事?她说这话,比说徐泮九死一生还有狠得多!
于小灵被她说得头昏脑胀,觉得自己再听她说下去,指不定就被她糊弄住了,赶紧喊了华嬷嬷和暖橘过来,找了个借口把说个不休的朱氏打发走了。
朱氏走了以后,禅院里越发的安静了,只是这安静却让人觉得心凉。
于小灵这一上晌经了朱家姑侄二人不怀好意的报信,心里到底静不下来了,她叫邵班过来问询,将朱氏来报信的事情跟邵班交了底。
邵班一听,当即就皱了眉头:“固原以北确是黄沙漫天,伯爷……”
他说到这儿,看见于小灵脸色比他更差,不敢再说,连忙道:“属下已派人飞鸽传信往固原了,若是顺利,来回两日便够了。夫人不要着急,且安心等两日再说。”
若论平时,两日的工夫,看看闲书,做两下针线,也就打发过去了,而如今,两日却好似磨碎了一般,一点一点都是那么的漫长与难捱!
难挨也没有别的办法。待到晚间,下山打听事情的人也回来了,所有人都一无所获,这消息好像只有应国公府知道些许。
于小灵看着这个结果,反而能勉强睡下了。
可是这一夜,她却像是进了地府一样,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都翻了出来,比地府中往生的冤魂还乱。
脑中哭嚎一片,谁哭谁喊的,于小灵也分不清楚,只不停有人推搡她,撕扯她,她想去寻徐泮,这些人却拦住了她,在她身旁纠缠不休,让那她什么都干不了。
她心里急得要命,甩开这些人就要跑,可刚跑了两步,就看见前边悬崖边上,徐泮直愣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