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照着镜子说,“梓文住院了,今晚我去陪夜,我怕他嘴里没味,给我弄点卤鹅吧,粥就要个白粥。”
楚俏等外卖的时候,外头又陆续进来了些客人,有一桌年轻人围聚在楚俏边上的圆桌,其中两个看到了楚俏,楚俏也看到了他们,但双方都迅速挪开了视线。
楚俏拿出手机稍侧过身子玩游戏。她把游戏的音效调得很小。
“就是她吧?是她吧?姓楚是不是?”
“啊我知道我知道,三中被轮jian的那个。”
“嘘!!她看过来了!”
“点菜啦点菜!”
楚俏找了对耳机出来,插在手机上,她没再继续打游戏了,手机自动上锁,她盯着手机,手指一下一下地戳屏幕,倪秋把外卖拿来给她,她扣上外套扣子,抓紧衣领就走了出去。
尤梓文住在玛丽医院,楚俏搭公车过去,进了住院部大楼,她找了个角落,用纸巾拭去鞋上的泥水,又补了个妆,上上下下全都看得自己满意了才去了十楼的病房。
尤梓文住在六人间的普通病房里,他的病床靠近门口,楚俏一进门就被他喊住“俏俏,”他说,“把帘子拉上吧。”
楚俏把外卖在床头柜上放下,道:“给你打包了茂记的卤鹅,上次你吃了一次就一直惦记,吃点啊?”
尤梓文的脑袋包成了个猪头,气色倒不赖,他对楚俏微笑,说:“俏俏,你把那个抽屉打开。”
他说话的声音是很甜蜜,亲昵的,听得楚俏眉开眼笑,她坐在他手边,娇嗔道:“干吗呀?”
“你打开看看。”尤梓文也和她撒娇,两人推来推去,两只手在白床单上打起了恩爱架。
楚俏把抽屉打开了,那里头有一根珍珠项链,珠子虽不大,胜在颗颗滚圆润洁。
“上次是我不好,害你担惊受怕了。”尤梓文说,他的双手能自由活动,只是看人的时候比较吃力,必须先把脖子转过去对着想看的人。他的声音更糯了,加上他身上还有酒Jing的气味,整个人米酒一样,多看,多闻一些就要醉了。
楚俏背朝着尤梓文,把项链递给他,尤梓文撩开了她的辫子,那冰凉的珍珠贴在了楚俏的皮肤上,她打了个寒战,头还有些晕,眼圈刹那间红了。
“俏俏。”尤梓文的手搭在楚俏肩头,他的手心很腻,像是有汗。楚俏侧过脸去看他,看到他脑袋上厚重的白绷带,噗嗤笑了出来。
“别笑啦!”尤梓文拧了她的腰一把。两人打闹起来,声音不觉都高了,外头有人把电视机的音量调高了,尤梓文顺势搂住楚俏,对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睛瞪着她。楚俏顿住,只听电视机里讲八大案劫匪公然挑衅警方,把犯罪通知寄到了警局,楚俏眨动眼睛,去挠尤梓文的痒痒,两人都没绷住,同时笑了出来。他们闹得起劲,帘子忽然被人掀开,一个西装革履,三十左右,满脸粉刺的男人探进来个脑袋,看着他们道:“文哥,嫂子,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楚俏坐直了,一梳头发,笑着跳下床,说:“小严,你来啦,你们聊会儿,我去买点喝的,你要喝什么吗?”
“不用了不用了,我正好下班路过,等会儿还要回家吃饭呢。“小严十分客气。
尤梓文说:“给他买瓶凉茶啦,你看他满脸痘,降降火啊。”
楚俏拿起包,尤梓文却拉住了她,楚俏一撅嘴,欺身上去亲了他一口,尤梓文才肯放手。
“记得趁热吃粥!凉了吃都胃不好!”楚俏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他。
到了一楼,楚俏才想起来要拿伞,回到楼上时人在门口恰听到小严和尤梓文哄笑说:“文哥还是你厉害,两个女人,老婆送骨头汤,小老婆送卤鹅,你吃不吃的掉啊?”
“我吃不掉也轮到你吃啊。”尤梓文说。
“那串项链我看有点眼熟。”
“女人带首饰还不是给男人看,你这个嫂子带,那个嫂子带不都是带给我看?”
“文哥说得有道理。”
“女人嘛……”尤梓文轻笑,“就差不多这回事啦。”
“那我倒要讨教一下了。”
“女人要哄,你哄一哄她,她马上变身圣徒,你打她左脸,她还把右脸凑上来给你打。”
两人都笑了,笑声混杂在一起,楚俏也分不出到底是谁笑得更大声,更不屑,又更傲慢。她摸到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摸到那一颗一颗小而圆的珍珠,珍珠已经被她的体温温暖了,手感开始发腻,像极了尤梓文出了汗的手心。
楚俏拍拍肩膀,推开门进去,自己埋怨自己:“我真是猪头猪脑,忘记拿伞了!”
小严把伞递给她,他的手指蹭过楚俏的手背,两人互相看了眼,楚俏握住雨伞,笑着和他们挥手:“拜拜。”
她打着伞去了街角的便利店。结账时排在她前面的男人要买彩票,楚俏忍不住看了看这个男人,男人相貌平平,毫不起眼,她又往窗外望出去。没有人走进便利店,也没有人走出去。
这天晚上她一直没能睡着,尤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