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好像是在与你谈论一件无关重要之事,轻飘飘的,满不在乎,可他的手,恣睢凶残,要把你撕裂。
门外白雪反射着阳光,刺得她眼睛疼。
这里是他过去寻欢之处,藏着许多助兴之物。他寻出一段绳悬于梁上,将她双手捆桎,只有脚尖堪堪着地。他褪下她一双罗袜,裸出两只白胜新雪的足。
燕国的女儿足被戏称为第二销魂窝,无数男儿欲死在其下。
她赤粉色的脚趾若千年母蚌里的孕育着的珍珠,是她最后的贞洁。
他所要的不是一个为了故国卖身为娼的公主,而是一个女子完整的贞洁。
他的手掌包裹住一只玉足,男人握了十年刀剑的手,手心全是旧茧。
世人向来所在乎的,只有他这一双手杀过多少人。
“你的燕国儿郎,可会这样亵玩你的足?会像我一样入你?”
他的手指故意在她脚心摩挲,她急得蹬腿,整个身子都一同晃动起来。
她是伶仃一孤舟,一阵风雨就能将她彻底打翻。
“你羞辱我,是为了满足自己的yIn欲,当日你跟卓大哥那么说,也不过为了你的自负心。”
比他对她毫无怜宠更让她心碎的是,他对自己的那一丝怜惜,那一毫宠爱,比之南池大司马的自负,不过九牛一毛。
他行至今日太多人指着他的鼻子骂,都从未让他如此恼羞成怒过。
他扬起手,却在她闪躲的那一瞬停住了。
什么都停住了,四下鸦默雀静,风也停住,雪也停住。
她并没有变,以前的她,就是一个固执,诚实,又很胆小的檀檀。
檀檀紧紧闭着眼,怕他的巴掌落下来。她小声安慰着自己:“没关系的,还有很多人爱檀檀。”
“呵,谁爱你,你倒是说说看?”他制住檀檀的下颌,逼她仰头看自己,轻蔑地说,“卓家人爱你?可你终究是个外人,是个女子,平昌爱你,她利用你却更多,你娘爱你,可她不还是抛下了你,那些燕国细作爱你?不,爱你的话,他们怎会让你被我羞辱?檀檀,你在这个世上,是一无所有的。”
檀檀才明白,为什么世人都喜欢听假话。原来真话是能够殺死一个人的。
他扼住了她所有的呼吸,檀檀知道自己要死了,来生,可千万不要随意投胎,也不要胡乱动心。
这个人多可恨呀,可他又曾经怕她摔伤,将她护在身下,也曾怕她被别人的话语伤害而说谎骗她。
她这辈子受过最大的折磨也不过如此,贺时渡一瞬清醒过来,她血气急涌的面颊和满面的泪水都在控诉着他的恶。
母亲自尽,慕容氏被灭族,父亲被杀...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是想回到燕国而已。
他又凭什么假命运之由去折磨她,禁锢她。
他渐渐放松手的力道,额头却抵住她的额,他不敢看她...他的本质是如此怯懦之人。
“只要你能留在南池,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会有人照顾你,有人爱你。”
她无助的呼吸着他的气息,贺时渡为她松开绳子,他抱著她去榻上,解开她的衣衫温柔地前戏、进入。
檀檀始终无法进入情欲。
他潦草抽插泄了Jing,重新整好衣物。
他抱著她,望着晃来晃去的树影,就像过去在南池那样。
“那你呢,你会爱我吗?”
这是多傻的问题?她问出来,自己都觉得可笑。
她不要他的答案,她可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好像知道他不会听见,檀檀自顾自地说:“我从没骗你。你跟卓大哥说那些话的时候,像一把刀插进我的心脏,我的心都快被搅碎了。我不喜欢说谎,但是相比之下,更不喜欢别人伤害我...你总是在伤害我。你和燕国一样...”
她讨厌他,也讨厌燕国,讨厌一切让人伤心的事物。
“可我是个燕国人...你灭了燕国...不过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个燕国人了。”
他的呼吸声是宁静的。
檀檀观察过他睡觉时的样子,他时常带有警觉心,风吹草动也能惊醒他。
可是听他呼吸的声音,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她有些后悔,她应该问他来生要做什么的...不过她下的迷药很重,一时半会儿他是醒不来了。
来不及了。
她从身下抽出匕首,当初他送这把匕首,让她拿着杀他,这次...算他没有食言。
血ye在他的胸前弥漫出一朵妖异的花,他病容未愈,鲜红的血ye和苍白的面色相衬,像俊美的竹妖
“来世,你就做个善良一点的人吧。”她默默地想。
人对死亡的警觉是本能,匕首插入他胸膛的前一瞬,他就有了意识。
只是时机太晚,檀檀并没有任何不舍。
他理解她,第一次杀人都是这样的,怕杀不死对方,往往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