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到午休,她看着路浓飞速地被班里一群男人拉着出教室去吃饭,黑压压的人,拱出教室。
“你说他听到多少?”童颜问边上的夏月月。
“从他的脸色难看程度来看,应该是从蚯蚓……”夏月月搅着今天午餐的粗粉条,发现这形状和童颜形容的生殖器,有的一拼。于是食不知味起来,“班长就是不服气呗,他估计就不想在前面,只想在后面,也不管体力跟不跟得上……”
童颜嚼着粉条,想着,路浓有耀耀的记忆,早就认为她是大街上随时会喷水的色女。如今,又目睹她和闺蜜大谈男性rou体,估计早就把她们当成龌龊姐妹花。她扫了圈餐厅,看到路浓坐着的地方,班里几个男生围着的餐桌前。他正皱眉盯着筷子夹着的粗粉条,抬眸的时候,准确将她擭在眼里。四目相对,她的嘴边还挂着未全部入口的粉条。他的视线放到她嘴边,然后,吊儿郎当地笑了。
她的筷子一颤,发现粉条的味道有点怪。
而他则把筷子扔到盘子里,抿着唇,提着餐盘去倒掉剩下没吃过的粉条。
“路浓,你不吃了?”旁边几个男生看着他餐盘没动过的粉条,“粉条rou丁很好吃哎!你不吃给我吃呗!”
路浓:“你不知道,粉条吃多了,鸡儿会和粉条一样苗条?”
“噗——!”
喷得桌上都是恶心吧唧的米饭,几个耸动着肩膀,呛得不上不下。
看着路浓离去的背影,余下几人边吃边聊着:
“不觉得班长最近越来越冷幽默了?”
“是这样啊,之前也挺好的,不过总有距离感。”
“对对对,以前眼神给人一种……反正就很难亲近。”
“最近变凶了,倒是更有聊起来!”
“还很积极,约着等下打球,赶紧吃!”
等到放学,路浓依旧坐在椅子上,转着笔看着书。童颜咬咬牙,拍拍他的肩,“路浓,我有事……”
说到一半,许之遥来到路浓桌边,对路浓认真地说:“我今天要值日,你能留下来等我吗?我有事要和你说。”
童颜收回手,低头收拾着书包。没看见路浓侧目的若有所思。
只听到他应声说:“好。”
她知道,他答应的是许之遥。
她背起书包,夏月月告诉她,今天她家里人来接她去外婆家,不能同她一块儿回家。她微笑着说没关系,和她一起走到校门口,看着她上车,挥手与她道别。低头看着自己脚边的影子,她发现,她现在的感受,和看见耀耀在超市和大仙女的亲近,一模一样。
她讨厌耀耀和别的女人亲近,她讨厌路浓和别的女生亲近。她有点讨厌这种没法控制讨厌心情的自己。
独自走到公交车站,没有戴耳机,周围倏然寂静一片。心再次被冷凝,在模糊车票飘到掌心的刹那,破冰而出,剧烈跳动。昨日的男声再次出现:
“小姑娘,你有看见我的车票吗?”
她把票递给他,他吐出口寒气,“谢谢……”
“谢谢你,姐姐……”虚弱的孩童声音,“我好痛啊……为什么车车还不来……”
“乖……不痛,妈妈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中年女人的声音。
她听到啪嗒啪嗒的滴落声。慢慢的越积越多,涌到她的脚边,沫过她的脚腕。他们像黑色的墨水,是鬼血。艰难地转过头,看见阿虎一家三口,伤痕累累,脑袋破着窟窿,膝盖手腕都裂开,小孩的一条胳膊反折着,胖乎乎的脸,唇色泛紫,吸着鼻子,“姐姐,宝宝真的好痛啊……车车不停……为什么撞我……”他抱住自己的双腿,问着她,想要个答案。
她的心一阵悲恸。
下一刻,巴士鸣笛,前照灯亮得刺目,再次笔直朝他们冲来。也是这一刻,她站起身,展开双臂,护住阿虎的宝宝。闭紧眼,车避开她,碾碎旁物的声音。再睁开眼,周围一切又恢复正常,只是怀中冰冰的一团气。她看去,是——
阿虎的宝宝!
此刻眨巴着眼,流着哈喇子,唤她:“妈妈!”
攀到她的肩上,对着她的脸颊,就是一记啵啵。
【游戏系统:自动接取鬼怪任务!请帮助小鬼找到至亲,并在规定时间内净化眼前的鬼怪!】
阿虎夫妻和上次一样,消失不见。被她先前护住的小鬼宝宝却躺在她的怀里,不是之前受伤得令人心疼的模样,恢复完好模样,身形缩小很多,软软糯糯一只团子。圈着她的发梢玩,全然不记得自己的亲生爹娘。她任他躺到她的帽子里,下定决心,走回学校。
她必须得问清路浓,碰瓷老太太一家子的事。
走进教学楼,底层,她从后窗往教室内看,恰好能看到许之遥和路浓离得很近的对视,气氛微妙。靠着门,她想着该怎么找他说话。教室内极其安静,她透过后窗,看见许之遥一脸期待,路浓一脸沉思。
画面停滞很长时间,忽然,路浓启口。
他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