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到不扭捏,选了家生意兴隆的店就一屁股坐下。
“你吃吧”徐逸朗擦干净手,细心给她剥虾壳,“我不是很饿”
虽知不应该,豆包还是抑制不住的笑出声,还顺手在他胸前轻推了下,空气噎进喉,他缓了口气,掩面轻咳几声。
听说这世间饮酒后会出现两类人。
小人迅速拉开半米的距离,过了会,她抬头去看他,发现这哥们脸都要憋紫了,双瞳猩红充血。
他的脸瞬红,“没没有”
其实他并没告诉她,他海鲜过敏,一吃就浑身起疹子。
本就不识路的徐逸朗被豆包一通瞎指挥,车子越开越偏,却阴差阳错到了海港。
徐逸朗是个顶好的人。
他想,看她吃就好,她吃的愉快,他也跟着满足。
她问:“这下小舅满意了吗?”
徐逸朗也不阻挡她,轻言道:“你酒量不好,会醉的”
这种没有束缚,或者说,没有钟意束缚的随心所欲,她从未有过,所以她甘之若饴,所以她渴望到了极致。
“没没事的”字音抖的乱七八糟,徐逸朗急躁的抓了把头发,“我我等会就好了。”
他憋住气,一时竟忘了呼吸,两侧松散的拳头被他握紧,手指紧捏在掌心,静脉暴起。
尔后,豆包轻轻挣脱开他的手,周身充斥的戾气顷刻间消退无影。
“你吃晚餐了没?”
第一类,喝了立刻醉倒,但醒酒也醒的快。
她想要的自由,是那种全身心的酥软放松,可以无所顾忌的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豆包拍拍他的肩,眯起眼,笑的几分甜。
钟意VS豆包(番外三十一章)
豆包俨然是第二种人,吃完海鲜大餐,上车,车上聊天,下车,每一个步骤都正常到让人怀疑她是否喝了酒。
几秒后,身后的车灯熄灭了。
徐逸朗极少来这种人声嘈杂的地方,规矩的坐在她身旁,温顺乖巧的模样,将豆包的不拘小节、大大咧咧衬托的淋漓尽致。
从他身后的角度看,恰恰好是亲密接吻的姿势。
“吓到你了?”豆包问。
她的做法,既幼稚又不负责任,简直是现代坏女人的典范。
豆包故作神秘的弯下唇角,“我请你吃好吃的?”
徐逸朗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尽力压住胸前娇艳的火气,“都可以,你喜欢就行。”
豆包走到他跟前,他正咧嘴冲她傻笑,本想绅士的为她拉开车门,谁知手臂被她紧紧拉住,还顺势转了个身。
他被点穴般定住,喉音发颤,“豆”
说完,她收回视线,拉开车门下了车。
豆包眨眼,“你会把我安全送回家吗?”
“——当然。”
沿海有一条美食街,清一色的生猛海鲜大排档。
“上车吧。”
徐逸朗这边还是感叹她的酒量,谁知她前脚迈进电梯,后脚就软着身
“他来接我了。”
“不要。”豆包直勾勾的盯着隔壁桌上的空酒瓶,她说:“我想喝这个”
而她,正对着他的身体。
老实说,10分钟前,缺心眼的豆包还丝毫没有愧疚之心。
可10钟后,她惊奇的发现某男脸上的红晕仍未消退,话音也哆哆嗦嗦,颤的她也跟着意乱心慌起来。
挑衅的眼神,嗓音细柔,内里却是十足的底气。
某女立马笑成小狐狸,扬手招呼老板。
他这么一说,豆包更愧疚了。
“想喝奶茶吗?我去帮你买”
再怎么气疯了,都不该去利用他。
克制心间喷涌而出的滚烫热流。
沾着酱油的虾仁放在她碗里,堆了满满一碗。
“还还没”
“对不起。”豆包终于收到来自良心深处的谴责,真诚的道歉,“我刚才不该”
晃了豆包的眼,她下意识遮挡住眼睛,轻声道:“我马上就来。”
他在克制。
“嘘”小嘴喷出的热气落在他脸上,痒痒麻麻,她低声命令他,“站着别动。”
第二类,当时无醉意,走路说话与常人无异,可到了某刻,突然就不省人事了。
徐逸朗慌忙从车里冒出来,他站立在昏沉的暮色下,穿着橙黄色的帽衫,笑容清澈,青春洋溢的周身发亮。
两人的身子几乎紧紧贴在一起,小姑娘垫着脚凑上来,小脸停在他下颚处,离他的唇不过几公分距离。
豆包将整勺蟹黄放入嘴里,鼓着小嘴细细咀嚼时,仍不忘催促他,“唔唔你不吃唔唔吗?”
他背对着身后的车。
豆包从男生颈间的空隙处瞥向他身后,漆黑一片,已看不出车的轮廓,唯一能清晰可见的,是驾驶座男人的那双眸,黑过幽深的潭底,是沉不见底的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