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的时候还不觉得累,眼见金公馆越来越近,曼珍的骨头架子好像突然散了,她一路打着呵欠进了大厅,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露出了喉头,酸涩的眼眶里也溢出泪水。今儿还是个Yin天,大厅里仅开一盏壁灯,曼珍目不斜视的朝楼梯上走去,旋梯下的茶几旁忽而传来一声清脆的响,是瓷杯搁在茶几上的声音。曼珍连贯的哈欠顿时梗住,她转过头往下看去,正见一道黑色的身影静静坐在昏暗的光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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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多想,温碧军非男配。
硝烟
曼珍吓一跳,两腿黏在木梯上像是撞了鬼。这只鬼倒是没有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只是浑身上下冷飕飕的。她软着腿,既想上楼先洗个热水澡,又料想是不是该先下楼。
吴敬颐端坐着,他一向是这么坐着,左手搭在交叠的膝盖上,右掌覆上去,摩挲食指指节上一枚素戒指。这是一枚新戒指,但又不是婚戒。他戴不了婚戒,所以就将就戴在食指上。
时间和空间好似跟他没什么关系,吴敬颐理所当然的坐在金公馆的独人沙发上,又像是坐在一处静止不动的时空里。曼珍到底还是先下楼来,往敬颐身边一坐,骨头似乎发出了嘎吱的脆响,她闻到青年身上的烟味,曼珍又朝茶几上看,水晶烟灰缸里堆着好几根烟头。
曼珍慢慢地靠向敬颐的肩头,上面是坚硬的触感,外面裹着柔软的衣料。
“你什么时候来的?”
吴敬颐反常的心平气和:“没多久。”
两个人贴得很近,心脏和感情却好像隔了很远。敬颐等得太久,怒火已经向深渊滑去,他对金曼珍,到底是失望。失望到了底,好像就没有生气的必要。
他质疑自己到底爱她什么,爱什么呢?要是换一个人,还能在他头上翻来覆去的动土吗?
敬颐抄手从西装内层里掏出一只小锦盒,深紫色的天鹅绒,圆融典雅的线条。修长白净的手指把锦盒打开,露出里面简单的素戒指。敬颐牵起曼珍冰凉的手指,将戒指套进去。
“来而不往非礼,这是我的回礼。”
情人间的情绪最为敏感,曼珍有点笑不出来,不过还是要谢上一谢。
敬颐起身,坤坤西装的下摆,是个要离开的姿态模样。
曼珍有些慌乱的起身,伸手去拉他的手,男人的手心带茧,纹理粗糙。她紧紧地捏着,往敬颐身前站:“这就要走了?”
吴敬颐垂首凝视曼珍,她的脸色褪成苍白,饱满的双唇散发出干涸的气息,他忽而生出一股残忍的快意,深沉的点点头:“是的,我还有事,你在外面忙了这么多天,也该好好休息。”
体贴的话不带体贴的心,就会显得格外地虚伪和残酷。
“你在怪我出去没跟你说么?”曼珍脸上的线条趋于扭曲,喉头的唾ye粘稠得难以下噎,可她不想后退,僵笑着踮起脚尖去搂男人的脖子,两人的脸面贴得很近,是个亲昵的姿势,只是各自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力。
曼珍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下敬颐的唇,对方没有拒绝,曼珍拉他往楼上去:“去上面休息一下吧,算是陪我,成么?”
吴敬颐仍旧没有拒绝,因为再拒绝的话,未免太没有风度。他的风度要么是假的,要么就是鲜少才有。曼珍洗完澡套上绵软的睡衣上床来,吴敬颐合衣躺在一旁,他的手臂摊开着曼珍就滚了过去,终于整个儿的抱住了他。
敬颐侧过身松松的揽住她的腰,右手食指落在曼珍侧脸上,刮着轻抚。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接粘结,敬颐终究还是压下头脸吻了过去。
他们这一次做得很快,甚至没什么动静,曼珍两条细软又rou感的手臂被青年禁锢在腰后,她仰着头,裸粉色的睡衣松垮滑下肩头,在吴敬颐进来的瞬间,低低喘了一声。敬颐仅是拉下西装裤的链子,将她的右腿圈到自己的腰后。他沉静的凝视金曼珍的脸,看红chao一寸寸的爬上来,忍不住云淡风轻道:“真是欠Cao。”
小环把晚饭端上来时,吴敬颐已经走了,她轻叩一声房门拔腿进去,见小姐系着睡衣的腰带正往窗边的沙发上坐,头顶上的大罩灯亮着橙黄温暖的颜色,只是她的脸着实看着不轻松,带一两分的沉重。
曼珍萧索的看过来,一手抚开肩头的shi发,微微笑了一下:“你说,我做错了吗?”
小环不晓得她指的是什么,但肯定跟姓吴的脱不开干系,气氛微妙到她说什么都合适,于是把盘子里的鸡汤端过去,添出一碗金黄的暖汤。
一进到工厂的大门,机器轰隆的声音由远及近,流水线上井然有序的点缀着藏蓝色的身影。曼珍立在二楼往下看,又听了一番经理的汇报,满意地点点头,开业两个月了,该发出的货顺利的发出去,订单也排到了两个月以后。温碧军规整地穿着西装,刚从报社回来,曼珍在二楼同他颔首,等人上来了问道:“怎么样?”
温碧军随她进了厂房办公室,扯一把领结,他仍旧不是很习惯穿正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温碧军自然是有才干的,曼珍原本是让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