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交,现在的年轻后辈都是这样直白不成?
他瞟了一眼少年手中的书,看到放在最上头的一本居然是《黄粱梦记》,不知怎的,脱口而出道:“昭儿最不喜烂樵柯的《黄粱梦记》,你送她这本书,她怕是要与你生气。”
少年一呆。
这些书是师姐们帮忙挑的,而最上头这本,却是他自己选的。当时师姐们还说,女孩子是不会喜欢这等沉闷书籍的,他不信邪,如今听了泠崖这话,他才知真让师姐们说中了。
泠崖下意识讲出这句话,忽而愣住,心中不免有些后悔。他不知怎么了,居然鬼使神差地就说出这番话来。
泠崖心里清楚,自己是怕少年与沐昭兴趣相合,不免交心。《黄粱梦记》是他与沐昭之间的一个秘密,沐昭虽然不知道他已知晓了事情真相,但他知这本书是沐昭的心血,他不希望她与任何人分享——除了他。
两人正愣神,那个号称“出去了”的沐昭却走了进来,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泠崖回头,就看到沐昭站在门口,身上的衣服竟然湿透,他往外一看,才发觉外头不知何时竟下起雨来。
沐昭心中郁闷至极,她走出两条街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钱,偏偏祸不单行,天上居然落起雨来。
她腰间只有云隐伞,虽然也可遮雨,但光天化日之下使用,不免引发事端。于是只好躲在一个屋檐下避雨,不想这雨越下越大,瞧着竟要成瓢泼之势,再等下去,只怕更是离不开,沐昭这才冒雨回来。
刚走进门,就见至乐抱着汤圆等在门口,看到她便道:“师姐,欧阳公子前来找你。”
于是她便寻到客厅来。
欧阳霄看到沐昭,眼睛顿时亮起来,激动道:“沐姑娘,你回来啦!”
沐昭看着泠崖,又想起之前书房发生的事,心中还赌着气,便故意不理他,只看向欧阳霄,问道:“你找我做甚么?”
欧阳霄脸红道:“清风楼今日有新的折子戏,本想约你去听,不过现在下雨,想是听不成了。”
修真界的修士也不是全天二十四小时修炼的,放松之余,也爱看书听戏,而清风楼便是这邙风城最有名的戏楼。
沐昭听了,看了看泠崖,见他面色忽而不悦,便故意使坏气他,对欧阳霄道:“下雨怕什么,打伞便是了,你等我换身衣裳,咱俩现在就去~”
说着得意洋洋望了自家师父一眼,转身便跑了出去,竟是理都未曾理他。
泠崖面色瞬时沉了下来,他看向欧阳霄,见那小子正兀自傻乐,心中冷笑一声,道:“那礼物你便亲手交给昭儿罢,不过她最讨厌烂樵柯,你可不要触她逆鳞。”
欧阳霄听罢,拱手道:“晚生知道了,多谢前辈!”
泠崖嘴角一挑,又道:“昭儿向来爱看书,年轻人多交流读书心得,于心境有益。”
欧阳霄听罢,又是好一番感谢,暗自挖空心思想着这些年来读过的书。奈何他向来只爱舞刀弄棒,读过的书十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不禁有些心急。随即又想到师兄的教导,他说过:“姑娘家喜欢的便可劲儿夸,讨厌的便可劲儿骂,投其所好便是!”,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泠崖看方才沐昭与欧阳霄说话时,眼神不住瞟向自己,便知道那小鬼是故意气他,心中虽生气,但也知道她是在为之前的事赌气;况且,他们来到邙风城已有三天,他只忙着关注拍卖行的事,一直没抽出空来带她出去走走,便没有出口阻拦。
沐昭换好衣服走到大门口,便看到欧阳霄已站在那里等候,除他之外,一直呼呼大睡的红绡居然也被拉来,还有整天不见踪影的道可,以及至乐。
她秀眉一皱,问至乐道:“我师父呢?”
至乐答:“真君回书房了,她叫你好好玩。”
沐昭听了,心中更是生气——他不拦着自己便罢了,居然还叫她好好玩?站在门口那傻小子看上他家徒弟了,他居然看不出来麽?!
沐昭本想气气泠崖,不成想到头来,又将自己给气到了!
红绡三天没出门,本就憋不住,上来拉起沐昭便往外走,于是一行人撑了伞,浩浩荡荡走出门去。
清风楼离着医馆不远,他们没有乘车,走过一条街便到了目的地。
店小二将一群人迎了上去,只见楼中高朋满座,戏台子上咿咿呀呀正巧开场。
红绡和道可兴致很高,在一旁叽叽喳喳;至乐谨遵泠崖的吩咐,悄悄注意着欧阳霄和沐昭的动静;欧阳霄只想着怎么与沐昭搭话,沐昭却是一心想着泠崖,心中又气又恼,兀自坐在一旁发呆。
欧阳霄扭捏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一沓书——那本《黄粱梦记》自然是被他抽走,递给沐昭道:“沐姑娘……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还请收下……”
沐昭闻声回过神来,转头便看到欧阳霄递过来的一沓书。
她伸手接过,对少年笑笑道:“谢谢你,我没有准备礼物,对不住。”
少年看到她的笑容,一张脸红得像猴子屁股,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