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看不起她,是因为她言行轻佻,也因为所有人都在私底下嘲笑她,沐昭便盲目从众,对她产生了轻视之心。
洪涛黑沉着一张脸站在最上头,像看一只蝼蚁般看着跪在底下的白柔。她胸前还缠着绷带,脸色十分憔悴,没了往日的美艳。
洪涛冷冷道:“说,昨日发生了什么?锦儿是被谁所杀?”
白柔听到他的声音,颤了一下,像是十分害怕。
她低垂着头,声音十分虚弱,道:“我未看清,当时我正与魔修周旋,受了剑伤,锦儿她……” 她忽然顿住,像是不知该如何措辞,抬头望了洪涛一眼,又赶忙低下,接着说:“锦儿与那魔修一道……只是那魔修忽然被一道剑气斩杀,我尚未看清,便被震晕了过去……”
听了这话,殿中众人议论纷纷,虽然白柔说得含含糊糊,但大家都听明白了——那重夜锦居然跟魔修一起对付自己个儿的老娘。
洪涛登时大怒,咆哮道:“胡说八道!你这个贱妇!丧门星!十八年前害死了我孙儿重影,如今又来害锦儿!我今日便将你点了天灯,用你的血来偿我孙儿的性命!”
众人大惊!
点天灯,修真界中最残忍的一种手段,通常是用来对付夺舍的魔修——将人身上画满锁魂符咒,吊在阵法中七七四十九天,受罚之人的生气会随着符咒被阵法吸走,直至油尽灯枯,而神魂则被封印在皮囊内,永世不得超生。
沐昭听到“点天灯”三个字,吓出一身冷汗,紧紧攥住泠崖的袖子;泠崖回过头,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神色复杂,愈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白柔却惨然一笑。
她醒来后听说重夜锦已死,便知自己的命数到头了;当初因怀了重夜锦才侥幸捡回一条命,如今命运诡异地拐了个弯,又以相似的情节重现。她摸了摸小腹,知道里头正躺着一个意外到来的小生命,自己却再也无法护住他,心中又是苦涩,又是不甘,更多地,是怨恨。
元归不爽已经很久了,洪涛三番四次喧宾夺主,将自己当成摆设,不知道的,怕要以为他才是掌门。
他岔话道:“老祖息怒,此事尚未查清,还请交给晚辈处理,晚辈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洪涛冷哼一声。
元归站出来对白柔道:“你细细说来,重夜锦为何会与魔修在一块儿,你又为何出现在那里?不可有半点遗漏,更不许说谎,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白柔低垂着头,默不作声,隔了很久才开口:“门派大比前,我发现锦儿时常往外头跑,与几个外门弟子来往甚密。我知她一向瞧不起那些弟子,见她反常,便留了个心眼。昨日戌时我去给她送东西,发现她房门紧锁,照顾她的小丫鬟说她已经歇下了,我才去找彩秀,想让她帮忙转交,却看见一个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的男子从她房内出来……” 说着抬头看向掌门,道:“我知道外门弟子没有令牌是不能随意进入内门的,那男子身形诡异,别人仿佛看不见他,我这才悄悄跟上,一路追到后山一个山洞中......”
之后的事,便与沐昭所交待的八九不离十,基本能够证明是重夜锦对沐晚怀恨在心,勾结魔修将二人掳到后山,想置她们于死地。
那些清楚十八年前那件事的长老,纷纷在心里感叹烂竹出烂笋,重影自己不是个东西,生个女儿也如此不堪,对白柔的同情又多了几分。
洪涛却是如何也不接受这个事实,直指着白柔破口大骂,说她与沐家姊妹勾结,联合魔修害人性命,竟是执意要将脏水往沐晚头上泼。
沐昭气得一张小脸通红,反驳他:“白柔夫人是重夜锦的母亲,若非事实如此,她还会故意陷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成?”
洪涛却像条疯狗,逮谁咬谁,他Yin恻恻笑出声,对沐昭道:“若要知真假,不若搜魂!你敢吗?!”
此话一出,大殿中顿时落针可闻。
搜魂即搜查他人的神魂,一旦搜魂,任何秘密和谎言都将无所遁形;只是搜魂过后,被搜之人往往会变成傻子,别说修行了,自理都成困难。
一直默不作声的泠崖听了这话,一股滔天怒意沸盈胸口,忽地释放出一阵强烈的威压,将众人吓了一跳。
他直直看向洪涛,声音冷得像冰碴子,道:“师兄何意?”
洪涛看着他,冷哼一声:“泠崖,我喊你一声师弟,不过是客气,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真当你能与我平起平坐不成?”
泠崖冷笑一声,道:“不敢。只是师兄若执意针对我徒儿,师弟免不得要讨教几招。”
听了这话,洪涛老祖怪笑起来:“泠崖师弟,果真猖狂!”
看到泠崖与洪涛针锋相对,众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掌门也感到一阵头痛。
……
就在此时,一个浑厚如洪钟的声音传进殿内:“洪涛小儿,我徒儿没有资格与你平起平坐,不知我可有这份资格?”
众人大惊!
回头一瞧,就见一个做文士打扮的中年修士慢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