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汪曾祺在《人间草木》里说过,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哈哈哈,我好喜欢它这样痛痛快快肆无忌惮的香,大俗即大雅,愿意种栀子花的学校,一定有容乃大。”
“嗯,”齐政赫知道她心里定是用这花在类比自己,他微笑摸摸她脑袋,“欢欢去的学校,一定会有栀子花。我会编花环哦,到时候你开学典礼的时候,我编一个送给你。”
可能这是唯一一件她觉得不圆满的事情了吧,花期已过,她也没等到属于她的花环。
她开始学会了心如止水,可就在这个毫无防备的夜晚,消失了那么久的人,竟就这么令人措手不及地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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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赤这种没出息的妻奴,怎么有心思去搞什么真的绯闻呢,啧啧,你们真的是,太看得起他了。
赌气
我脚像生了根,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他望着我的眼Yin晴不定,我猜不透他的心情。
半年没有见面,刚遇上就被撞见这样的情景,更何况我唇边意味不明的笑都还没有完全散去,我莫名有点心慌。
我估计我接下来一定是会死得很惨,他肯定会勃然大怒地问我那个男人是谁,然后耳提面命我不允许坐别的男人的车,再冷嘲热讽他不在的这半年我过得是多么逍遥。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他见我停下脚步,竟低下头抿唇一笑,那笑里藏着自嘲,又似乎透着些悲苦,然后,便再不留恋地,阔步往另一个方向离去了。
我心里说不出来是怎样翻江倒海的复杂感受,或怒,或怨,或窘,或屈,万般滋味皆有,他现在,竟连闹也不愿意同我闹了吗?
我大可以叫住他,甚至追上去,可我没有,哀莫大于心死,我默默地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上车,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既然他想这么平白无故地跟我耗着,那就耗着。
我们学校中文系有个姑娘叫柳梦瑶,人如其名,章台杨柳般的绰约多姿,还是个小网红,校花的有力竞争人选。
我知道他们那些男生私下都议论我和她是王见王,只不过一个柔丽婉约,一个清艳动人,红白玫瑰似的令人难以取舍。
虽然外面议论的热火朝天,但这些排名称号什么的,对于我而言像小孩子过家家,甚至我连这位柳梦瑶长什么样都不曾注意过。
直到有一天,我不得不正视她的存在。
我是走读生,年纪又大,在班里几乎没有交际,倒是有一个坐在我边上的小姑娘很喜欢课余饭后抓着我聊天,她叫谈敏敏,长得机灵可爱,我对她挺有好感,所以也不排斥她的亲近。
而我所有的校园八卦都来自于她。
“欢颜小姐姐,你说你嫁人了,我怎么没有见到过你老公啊。”她嘴里塞了满满一大勺五香土豆牛腩正嚼得起劲,问出来的话含糊不清的。
“他忙。”我轻描淡写地带过,努力地咽下一块豉汁小排。
今日食堂新菜是榄菜四季豆,本是我很喜欢的一道素食,不过食堂出了新规定,明确所有人打菜要荤素搭配,否则不单卖。
这个学校什么都好,就是从我们这届开始,诡异的规定层出不穷。
“哦。”她转了转眼珠子,“其实你骗我们的吧?你根本没结婚!”
“结了。”我无奈笑笑,她旁敲侧击过我的家事多少次了,说就是好奇什么样的男人能娶到我。
“那你有空把姐夫带过来给我看看呢!”她又缠着我央求道。
“你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
“我就是想看看他配不配得上你呀,如果他不够优秀,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有什么可惜的?”
谈敏敏神秘地凑过来,低声对我说,“文学系那个柳梦瑶,最近攀上一个大——金主,城东的齐家你知道吧?那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人,那可是豪门啊!听说齐家的少爷在追她,每日车接车送的,那叫一个体贴周到……”
我吃饭的手一顿,垂下的眼中让人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她长什么样?”
“你看你看!决斗之魂熊熊燃起了吧?”谈敏敏兴奋地眉飞色舞,“你什么都不输她,怎么能在男人这件事上输她呢!所以我急呀!姐夫哥到底是哪路神仙,是骡子是马咱也拉出来遛遛呀!”
“所以,她长什么样呢?”我又问了一遍。
“哦哦,我看看啊。”谈敏敏伸长脖子绕着食堂观察了一圈,“看到了看到了,喏,身边围了一圈人的那个。”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是个清丽无双的小佳人,不过,长得没有半分像我。
我不着痕迹地又转过头,继续吃饭。
谈敏敏观察着我的反应,“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跟你完全不再一个档次?简直不屑为敌?”
“没有,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