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商,往回时在当初纪灏养伤过的地方呆了几日,一路查回来,比孔令晟他们早到阜阳城。
“不要让他知道你就在阜阳城。”沈嫣抓着他的手,她太清楚纪灏如今的行事作风,就是用她牵制沈家和皇上,沈家那儿祖父以养病为由不再早朝,宫里这边,一旦纪灏知道皇上回来了,就会拿她和孩子来要挟皇上不准轻举妄动。
纪凛握住她保证:“我不会有事的。”
沈嫣转头看向窗外,这时的天蒙蒙亮,她还是不放心他:“早些出宫去。”
“我很快会带你离开这里。”纪凛很想留下来多陪陪她,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沈嫣知道他这是在愧疚,这几个月没能陪在她身边,可有些事就得分了轻重:“皇上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不曾缺席。
“这几日会有人想办法进到永和宫来照顾你和孩子,流云和流风一直在。”是不能再多逗留,纪凛摸着她的脸颊,眷恋不舍,最后轻轻哄她道,“再睡会儿。”
沈嫣松开他的手,轻轻摆了摆目送他,将不舍藏在心底,因为她知道,但凡是流露出来,他就不会离开。
她不会像秋瑶说的那样,选择一死了之让他毫无后顾之忧的去争,她要的是有一天能与他站在一起。
生同衾,死同椁。
…………
纪凛从永和宫出去,祁风等在墙下,还有几个乔装成黑旗军的守卫站在那儿。
“少主。”
见纪凛出来,祁风冲着不远处乔装成太监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后者快速离开,祁风也不等他开口,禀报道:“工部钱大人的妻子已经找到了。”
“他儿子呢。”
“还活着。”
纪凛看着逐渐泛白的天色,神情微冷:“孔令晟他们还有多久到。”
“再有三日。”
不远处走来换班的人,祁风他们悄然离开,一刻钟后,这边又归于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
私刑所那儿,早朝之前,太后看着要将秋瑶带走的儿子,彻底动怒:“她擅闯产房,惊扰了皇后,幸好这孩子是顺利生下来了,若是有个闪失,她十个脑袋都不够砍,你还要护着她。”
“哀家不管她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犯了错就是犯了错,当时多少人拦在屋外,她偏要硬闯,还伤了两个宫人,皇上你顾念这恩情要将她留下哀家不管,要怎么宠爱她给她放权哀家也不管,但这规矩的事哀家就必须要管!”
“不管皇后生的是谁的孩子,她生下来的就是哀家的皇孙女,不懂规矩,冒犯哀家和皇后,还险些害了皇嗣,皇上你今天要是就这么把人带走了,你不如连哀家都杀了的好,哀家是没脸再活在这世上,趁早下去给你父皇和纪家的列祖列宗赔罪!”
林嬷嬷扶着太后,太后一手拄着拐杖,将堂屋内的青石板敲的重响,原是病容的神态,经这一夜,是被气的,涨红着脸说了这番话后,心里反倒是痛快了些。
太后目光凌厉的看着被儿子搀扶的秋瑶,皇上要是就这么轻拿轻放,今天干脆从她身上踏过去!
纪灏眼神微黯,在他赶过来之前,秋瑶已经受了罚,打了三十个板子。
就算是她功夫不错,人还是皮rou做的,私刑所内三十个板子下去,换做别人早晕过去了,她还能站稳,已属不易。
“母后,永和宫的事是儿臣授意的,秋瑶也是怕事情有变。”说到底是听到了孩子的声音后才闯进去的,不会有什么影响,纪灏知道秋瑶那时的着急,她入宫之后就一直很顾忌身份,若非门口那些人拦着,她不会做出这些过激的事。
“好,好,好。”太后怒极反笑,“女人生子犹过鬼门关,你纵使是个男子,这些事也该知晓,你让这么多人守在永和宫外,是人进出都要盘问跟踪,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会影响嫣儿生孩子,是你授意她留在永和宫没错,难道也是你授意她任意闯进去的!”
啪一下,太后手里的拐杖砸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凳子翻到在地,母子俩对视着,太后眼中的怒意是越来越盛:“今天哀家才打了她三十个板子皇上就急匆匆要将人带回去,明日她就敢在踢延寿宫的门!”
纪灏明白,母后这是要捏着这件事来敲打秋瑶,受宠也好骄纵也罢,触犯了规矩冒犯了太后和皇后就是不能饶。
眼看着早朝将至,连夜入宫的卫老国公他们还在等着,后头的事还有许多,纪灏不能在这儿继续和太后僵持,但想把人带走也不可能,太后是铁了心要处置。
秋瑶抓着纪灏的手一紧,垂眸咬着牙:“妾身犯了错,理当受罚。”
太后冷冷看着她,并不吃这一套:“罚已经罚了,要不要降这份位那都是皇上决定的,哀家不会替你们做这主,皇后刚诞下皇嗣还在月子里,哀家就替她掌了这六宫事务,你在此思过半月,半个月后每日到延寿宫里来学规矩,什么时候把这宫里的规矩学齐了,什么时候这事算过去。”
不等他们说什么,太后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