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下去就买给你,但你只能吃几口,待会儿要去餐馆吃饭。”
他离那对母子越来越近,错身而过时,女人身上的脂粉气息愈发鲜明。
黎昼有种直觉——兰姐是个会抽烟的女人。而这种女人,有时候需要香水来掩盖自己身上的烟味。
他低着头,嘴角微微勾起,全程就像陌生人一样,跟这对母子擦肩而过,就连视线,似乎都没在她身上多作停留,直到,女人踩着高跟鞋渐渐远去,黎昼打开对讲机。
“把一对母子截下来,女的卷发,洋气,带着一个小男孩。”
下达这个命令之后,他一手推开楼道的门,略微惊讶地发现,Yin森森的走廊里,竟然还站着一个男人。
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是否把刚刚的话听了去。
黎昼微微眯眼,打量对方。那男人穿着立领的黑色风衣,双手插在兜里,一副颓丧的气息,而露出的那张脸,空洞冷漠,似乎只是一个宿醉刚醒的路人。又有点像病入膏肓的瘾君子,因为他走路不稳,双手一直在抖,哪怕藏在大衣里,黎昼也看得出来。
男人一声不吭地往黎昼所在的方向接近,看样子想从楼梯下去。
黎昼盯着他,说了句,“那边才是电梯。”
“我知道,”男人开口了,声音粗砺沙哑,“那破玩意停在顶楼,下不来。”并不是那种好听的沙哑,声带像受过什么损伤。
越走越近,眼见着,就要跟黎昼擦身而过。
他的眼神,令黎昼想到一种剧毒的蛇类,在东南亚受训时,他们时常会被放到野外,可怕的反而不是猛兽,而是,能够静悄悄入侵、缠绕的毒蛇。只要被咬一口,不到三小时一个壮汉就会死透。
一步,两步,三步,距离已经近到,只剩一截小臂的距离。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那个男人突然抬手,简直比闪电还要快!右手从口袋里猛地抽出来,那一瞬间,冰冷的寒光一闪。
黎昼无法看清,但知道那是刀子。
“——呲!”是锋利的刀锋划开皮rou的声响,如同屠夫剥开牛皮时的爽利和狠辣,那声响在Yin暗森冷的走廊里毛骨悚然地响起。
紧接着,“砰!”是钝重的rou体狠狠撞击发出的动静,同时还伴随着男人骤然变得紊乱的呼吸,很显然,被如此猛烈地一把压制在墙上,他身体砸的很痛,骨头都要裂开。
黎昼抬起的膝盖,死死压住男人的腿,让他难以动弹,而另一只手,扣死他的腕部——正是他握刀的那只手。
黎昼已经磨炼出来,那种对坏事的直觉,这直觉无数次帮了他。
没错,他比那男人快一秒出手,否则,皮开rou绽的恐怕会是他。
“你,是谁的狗?”黎昼的声音Yin沉到不可思议,听着脊梁骨都在发寒,“说。”他竭力压制着,想要直接一枪毙了这个人的冲动。
“啪”的一声,那小小的刀掉落在地,仍然闪烁着冷光,但已经丧失任何威胁力。男人的手抽搐着,痉挛着,腕部毫无血色,可想而知,他被黎昼捏的多痛。但他死命咬着牙,不发出示弱的声音,甚至绷着脸绝不求饶。
“不说?”黎昼压低身体,让一个东西从自己内侧口袋里滑出来,“知道么,我是个没有耐心的人。”
他松开一只手,从容不迫地拿起枪,抵在那人的脑门上。
“落到他们手里,你只是,可能会死,但落到我手里,是生、不、如、死。”
“啪嗒”,冰冷的声响,他竟放下了保险栓。
男人还是一声不吭,真是硬骨头。
还真有无辜的路人经过这里,不小心看到,有人居然拿着枪!
“啊!!!”吓得一通乱叫,惊惶地跑开宛如逃命,中间还被自己绊倒,瑟瑟发抖地站起来,完全不敢朝身后看一眼,好像一瞥自己就会被打死。
那帮人最大的失误,就是低估了黎昼,这个男人远不止是刀口上舔过血,他的经历非常可怕,一般人根本都无从揣测。
“我再问最后一遍,”黎昼完全不手软,光是枪口抵着那人的脑袋,就令人疼痛不堪,“到底是谁,派你过来?”
黎昼一看到对方嘴角开始渗血,就伸手把他下巴给拧了,“咔哒”一声,直接拧到脱臼。
男人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看着他,他冷冷地回视。
在他面前想自杀,做梦!
直到这一刻,男人终于开始害怕,浑身发颤,他拼命遏制这种反应,但还是被黎昼察觉到。
这是一场博弈,男人在等黎昼说出不会要他命的承诺,就像对待俘虏那样,“只要吐出秘密,你就可以活下去。”
但黎昼没有。
他并不保证,不开枪。
——根本不屑谈判和交易。
这个男人,活脱脱的地狱里的阎王,跟他谈条件?呵,恐怕只会被他剥了皮。
万一,说出幕后是谁,却还是被毙掉。得不偿失。
男人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看到黎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