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看着眼前两人吃的香,不知不觉也跟着用了半碗粥。皇上吃了两碗面才觉得肚里有饱足的感觉,把碗放了下来。
膳桌撤下去,又重新上了茶。
谢宁问:“听说晚上送来的汤,夫人喝着还行?要是您觉得合口,明儿就再让人送来。”
方尚宫笑着说:“再好吃的东西连着吃也不觉得香了,留个念想下回吃的时候更好吃。”
“这倒是。”谢宁跟方夫人说起怎么料理福晖堂这片小花园的事情来,除了冬青,象矮松和玉柏这些都是种在大缸里直接搬了来的,冬日里看着依旧是是一片绿意葱容。靠着花园西北角还有一株老梅,少说也在那儿种下有三五十年了,方夫人说白天看的时候树上都已经是花骨朵了,要不了两天这腊梅必定开花,到时候还请谢宁来赏梅。
谢宁笑着应了下来,问皇上:“到时候皇上也一块儿来赏花吧?”
皇上说了声好。
方夫人心里也是一松。
她说请谢宁,其实还是想让皇上来。只是不好开口直接说,还好有谢宁在中间转圜。
“说起来就是皇上和贵妃今日不来,我也有一件事情想同皇上并贵妃讨个主意。眼见天一日比一日冷,玉玢公主孤零零一个在寿康宫总不妥当,贵妃今天见着曹顺容了吗?她病可已经大好了?有没有同娘娘说什么?”
“倒是没说什么,”谢宁心里也惦记这事儿,刚才还特意多打量了曹顺容一眼。曹顺容一身新衣,衣裳首饰都比她以往穿着的要华丽讲究,但一个人的Jing气神儿不是靠两件新衣裳又或是脂粉能撑起来的。曹顺容越是这样一反常态的打扮,就越是说明她的病其实并没有真正痊愈。
☆、三百九十八 习惯
方夫人不是个喜欢兜圈子的人,再说也得看看面对的是什么人。在皇上面前再怎么兜圈子也没有用,皇上总会一眼看穿。
方夫人说:“既然曹顺容还病着,皇上看是不是先让玉玢挪到福晖堂来?”
将玉玢公主交由方夫人来照看?
谢宁怔了一下,本能的转头去看皇上。
皇上微微沉yin:“其实朕也想过,只是夫人的身子也不算太好。”
而照看一个体弱多病还不懂事的孩子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皇上只怕方夫人为了照料玉玢劳心劳力,反倒把自己不算康健的身子骨给折腾垮了。
“有什么关系?是要我抱着她哄睡觉还是要给她喂饭喂药呢?”方夫人说:“我也不过就是从旁照看一样,这些事情自有柳尚宫她们做。”
话是这么说,可是方夫人以前是怎么全心全意照料大皇子和玉瑶公主的,皇上和谢宁可都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可真不是一般的上心。
皇上心里有些矛盾。
他甚少为什么事情举棋不定,前朝的事情更是极少犹豫不决。
能让他这样感到左右为难的事情,都是后宫的事。
方夫人来照看,自然不是其他人能比得上的。这其中的种种缘由其实一句话话就能说透。玉玢公主生母已死,其他人愿意照看她不过是看在皇上的情分,隔着肚皮,谁真能把她当成亲生看待?但方夫人不同,她可是公主的亲祖母,对自家的孙女怎么会不用心?又怜惜她失母,又体贴她病弱,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比得上她了。
但是方夫人早年身子就不好了,现在有了年纪,Jing神体力更是大不如前,皇上实在不愿意为了玉玢公主让方夫人受累Cao劳。
或许,其实皇上心中还有一点小小的不乐意。
皇上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来自母亲的关爱,生母是不知下落,养母则是先太后那么一个女人,对待他时不过是做做样子。而现在方夫人将他一直没有得到的一切毫无保留全给孙子孙女们。
皇上可不承认自己心里有些泛酸。
方夫人又说:“迁过来这几天,其实我晚上睡的并不算踏实。”
谢宁忙问:“可是有什么布置得不妥当?”
“没有,只是有些认床。”方夫人望着手里的半盏茶,声音很轻:“换了新地方,一时总难放下心来。福晖堂挺好,很清静,可是有些太清静了。躺下来闭上眼,总还觉得自己能听到三皇子在哭似的,夜里总要醒好几回。”
方夫人话里的意思,皇上和谢宁都明白了。
永安宫里总是热热闹闹的,二皇子能跑会跳,三皇子更是哭起来声气惊人,有这俩孩子在,日子就与清静二字无缘了。方夫人忽然之间迁出永安宫住进福晖堂,舒适是肯定舒适,清静也着实清静,可是眼前身边却显得寥落孤寂了。
玉玢公主挪过来的话,对方尚宫也是个安慰和寄托。
“朕再考虑一下。”要把孩子迁过来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皇上也不会马上就点头应诺。
虽然皇上没有一口答应,但以方夫人和谢宁对他的了解,皇上如果觉得此事不妥,不会说这样委婉的托词。现在说的是考虑一下,其实此事已经有七八分准了。
方夫人笑了:“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