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岳泽饶有兴致道:“那你冒着生命危险来见我,是想报恩?”
梁岳泽盯着韩渠的双眼,不久伸出手,韩渠也抬起手,拳头紧紧碰撞。
梁岳泽退后一步,目光阴沉地看着他,待他抖得没那么厉害了才再次开口,“什么时候知道我是金乌?”
杜月林的狂妄令她最终自食苦果,她以为的后手在她的面前走向梁岳泽,她准备的游艇帮助梁岳泽消失于大海。
“啧——”梁岳泽摆弄着手中的枪,枪口对准韩渠的头颅,“你们这些警察,一旦被你们怀疑上,就绝对没什么好事。”
“还没死呢?”梁岳泽轻笑道:“不愧是特警队长,骨头这么硬。”
此刻,在国的某座海岛上,一具血人在潮湿的监牢中发出细微动静,他听不清也看不清,血液堵住了他的耳膜,黏住了他的眼皮,他好像回到了“死”于连烽手上的时候。
而这次,他是真的要死了。
韩渠客观评价道:“她过于自负。有人在前面开路的时候还成,但开路的金孝全已经死了。”
“呕——”又是一口血吐出,不止是血,里面的团状絮状物不知是那块碎掉的内脏。
梁岳泽笑道:“怎么,看不起杜月林?”
“这个硬盘我将交给卜阳运,他是我现在唯一可以选择的人。我使用了我所能利用的最强悍的加密手段,短时间内没人能够破解。当你们看到这里时,我和梁岳泽大概率已经消失三天以上。如果梁岳泽依旧杳无音讯,金乌在这种情况下还未出现,那我基本能向卢局复命了,我已完成卧底‘量天尺’的任务,‘量天尺’的真正首脑——金乌是梁岳泽。而我,在金乌的手上。”
“韩渠不仅完成了任务,还留给我们打开最后一扇门的钥匙。”卢贺鲸长吸一口气,“老唐,联系余星钟,卧底韩渠拼死留下情报,身陷绝境,我们有必须留在国的理由。”
常年与枪械为伍,韩渠仿佛知道有枪正瞄准自己,他微乎其微地动了下头。
勇猛的鹰不管是冲向烈日,还是冲向深渊,从无一丝挣扎,永远都是那样一往无前。
梁岳泽点头,“现在可以确认你不是了。但你不能要求三年前的我相信。”
“杜月林给你布置了一个陷阱。”韩渠正色道:“据我所知,国警方会充当渔翁,你和杜月林两败俱伤时,他们就会来捡落地桃子。”
视频中的韩渠自始至终冷静,语气平稳得就像说出的话语已经在脑海中过了千百遍。他的眼神和陈争当初怀疑他时不一样了,不再有伪装出的迟疑和退缩,只剩下烈火一般的坚决。
他被迫抻长的脖子上,喉结干涩地滚动,周身无处不在的疼痛让他一张嘴就喷出一口浓血。梁岳泽干净的作战靴和长裤被污染,嫌恶地皱起眉,一拳打向他的上腹。
梁岳泽说:“那你和杜月林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负责看守的人说着“梁先生”,梁岳泽停在他面前,几秒后,突然抬手掐住他血淋淋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他被血糊住的眼睛正在挣动,隐约看见一道剪影。
韩渠说:“看来你也误解我了,我真不是警方的人。”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梁岳泽却将枪口往下移动,这次对准的是他的胸口,“一
视频播放到最后一秒,画面定格许久,房间里都无人说话。陈争隔着屏幕,再次与韩渠对视,仿佛看到了多年前从屋顶肆意一跃而下的身影。
牢狱的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韩渠低垂着头,脖颈上仿佛压着千斤重,血从他头上滴落,在脚下吧嗒吧嗒溅开。腥咸的海风随着来人的脚步卷入,和这满室的血腥混为一体。他就算看不清,也知道来的是谁。
柳至秦打破了此刻的沉默,“韩渠……韩队现在很危险。你们打算怎么做?”
梁岳泽微抬起头,零星阳光从茂密的树叶间淋落,在他的丛林迷彩上投下光斑。须臾,他说:“但是我必须去,卜阳运在那里,杜月林也不会放过我。”
“我知道。这就是我来的目的。”韩渠说:“都是为‘量天尺’办事,我不如选一位对我恩情更大,更有前途的领导。”
虽然现在也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
韩渠轻轻喘着气,嗓音嘶哑,“知道就在不久前,但怀疑……咳咳……那就在很久……很久以前了。”
他不可自控地颤抖起来,剧烈的疼痛像是电流在血管、骨骼里窜动,要不是躯干、四肢都已经被锁住,他此时恐怕正趴在血泊中毫无形象地抽搐。
韩渠说:“好说。不管怎样,梁总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韩渠寻找的真相终于显露。
梁岳泽说:“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需要一个人来牵制金孝全。”
韩渠却摇头,“不,梁总,你没明白,杜月林将我当做后手,我被华国警方通缉,她可以用我来跟警方做交换。再者,她在绿宝石宫殿旁的海边安排了接应,她逃出生天的机会比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