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淮心里的痛抵达深处,并未溢于言表,反问道:“洛寒,你这是在逼你师尊吗?”
“逼?”洛寒笑了一声,“我从未想过要逼迫师尊,是师尊一直在逼我!”
“如果师尊是在等墨师兄来的话,师尊还是别等了,我花了几日几夜的时辰,在清屏山设下数道幻境,他要想出来,最快也要十几日。若是一个月内墨师兄还没能出来,就只能死在那幻境之中。”说到死那一个字时,洛寒带着层层的笑意,甚至带有股癫狂。
沈顾淮面色一凝,眉头紧皱。
霎那,秋不尽出现在在沈顾淮的手中,直指于洛寒的心口。
在这双漂亮的眼眸中,洛寒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心软。
洛寒微垂眸,看着抵在心口上的这把剑,往前走了一步。
沈顾淮握着剑的手很稳,从不会松,
在这寂静无声的阁内,剑刺入rou里的咔嚓声尤为震耳,刺透耳膜。
鲜血顺着剑的缝隙,一点一点往下流。
洛寒一步步缓慢靠近,若是要杀,那便杀了他。
洛寒从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
同时,他也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在赌,赌沈顾淮会不会心软。
见洛寒这般不要命的模样,沈顾淮将剑收起,退后了一步。
洛寒见眼前白衣人的反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师尊还是心疼我的。”
沈顾淮真是不知该如何说他的为好!
自从上次云雪楼一别,沈顾淮便再也没想过两人还会有瓜葛。
没想到这最后的最后还是会碰撞。
哪怕沈顾淮伤了他,也毫不在意,他朝着眼前白衣人淮伸出了手,唇角的笑始终如一,如同当年,好似从未变过,可又像是变了。
“师尊和我走好不好?”
这一刻,洛寒几乎是在捧着自己一颗炙热的心,放到沈顾淮的面前,祈求他能够留下,祈求他别走。
沈顾淮伸出手,手中运转着灵力。
洛寒口中苦涩蔓延,饮泣吞声,并没有要反抗,在沈顾淮灵力即将落下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眸。
可这股灵力不疼,甚至还有几分温暖,如同是在治愈着他那早已遍体鳞伤的心。
洛寒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盯着沈顾淮。
他这又是……做什么?
伤口一点一点的愈合,疼痛也随着渐渐散去。
沈顾淮也随之收回了手,果真还是没能狠的下心去。
“你身上的伤,为师已为你尽数疗愈。往日的事,也都就此烟消云散吧……”
“你我还是师徒。”
洛寒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几分。
不甘心!他不甘心!
到底是凭什么,凭什么墨沉就能拥有他的所有好,而自己却只配拥有这冰山的一角!
洛寒成了如今的性子,多多少少也与他有关。
沈顾淮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声线放的很轻很轻,像是哄小孩般:“若你日后想为师,可随时传音与我。”
可洛寒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强硬道:“我只想师尊陪着我。”
沈顾淮微蹙着眉:“我不可能会一直陪着你。”
洛寒:“那为什么墨师兄就可以?”
沈顾淮话语一顿:“你和他不一样。”
洛寒不依不饶:“哪里不一样?”
沈顾淮不想在此多待,只想快些回清屏山,他此时最担心的,是墨沉!
可洛寒偏偏就是不让他离开。
云雪楼的结界不减反增,一直在不断的加强,灵力源源不断的从洛寒体内涌动而出。
洛寒看着眼前白衣人的背影,悲凉道:“师尊就这么想离开吗?”
沈顾淮寡淡的嗯了一声。
那一刻,洛寒仿佛想明白了,释然了许多,可依旧是不肯放人。
“不管师尊说什么,我都不会让师尊离开的。除非师尊杀了我,否则别想离开我这云雪楼。”
洛寒坐在一处,随之进来的,是谢沂白。
早在墨沉来苮南山的那刻起,谢沂白便已经知道,沈顾淮不会再回苮南山了。
这么多年过去,沈顾淮还是喜欢躲着自己。
失去所有的记忆不好吗?偏偏又要记起!
谢沂白不仅要处理门派中事物,还要空中闲于时间找沈顾淮。
因关山悦被偷走一事,谢沂白忙了许久,Jing疲力尽,脚下的步伐就从未有停过。
在这么多时日的奔波里,谢沂白的脸色在不知不觉中挂上了疲惫色彩。
可当来人是沈顾淮时,谢沂白言语中依旧是无边无际的温柔与爱恋:“阿砚。”
听到谢沂白声音的那一刹那,沈顾淮眉头一紧。
这两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自从恢复记忆起,沈顾淮见到谢沂白的每一时每一刻,心里都不由得生出一股憎恶。
当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