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很干，他偏头看了眼旁边，一旁的柜子上赫然放着个茶壶和一个茶碗。
沈鸿羽看着面前的一盆水瞪大眼睛“我是要洗澡！”
他说话断了一下，才接着说“……有媒婆给我议亲。”
这一觉昏睡到下午，沈鸿羽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简单的白色蚊帐还有些懵。
樊荆却就着这个动作，一手托着他的手腕，另一手给他上药。
苦涩的药让他脸皱成了一团，樊荆像变戏法一样手心里多出来一个油纸，上面放着几颗饴糖。
最后他还是披上外袍出去，走动间衣袍下白皙修长的腿若隐若现。
脑海里又蹦出来那天大哥说的话。
最后才用桶里干净的水把脸擦干净，他又变回了那个高傲的沈鸿羽。
樊荆终于给他把全身伤口处理好，一抬头才发现对方睡着了。
沈鸿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接过碗一口气把药喝了干净。
樊荆今天叹的气比以往还多，他手下意识的轻抚上小公子的脸颊，又似有些烫手般松开。
沈鸿羽拿起一旁的衣服，手中动作一滞，他甚至连个裤子都没给，只还知道给他留点尊严，给了他一个亵裤。
樊荆定定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出去。
他太饿了。
传来门关上的咯吱声。
沈鸿羽朝他伸出一只手“给我吧，我自己来。”
“旁边架子上有个外袍，你先披上出来，我给你敷药。”
樊荆坐在床沿边上，静静的看着躺在他床上的人，时隔两年，没有想到还能见面，两年前他们不欢而散，从此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这小公子怎么跑这么远来到北方。
他知道小公子怕苦，熬药的时候刚好去买了糖。
樊荆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痛到沈鸿羽，原本还张牙舞爪的人，突然平静下来。
等过了许久，沈鸿羽已经吃完了碗中的饭，樊荆才问出心中疑惑。
“鸿羽，你该长大，你抢了父亲这么多年，所以将这些都给我好吗？”
“唉。”樊荆叹了口气“那你先好好休息。”
沈鸿羽了然。
门外又传来声音
一番折腾下来，沈鸿羽也乏了，他不在反驳，背靠着床头仍由樊荆给他上药。
半响，沈鸿羽才低低说了句话:“你出去，我要洗澡。”
等他醒来问问他吧。
沈鸿羽听见了门关上的声音，这才转回头来，却见他眼眶红了一片，眼中似有泪珠打转。
“小公子怎么自己到这来了，还受了伤，你的仆从呢？”
沈鸿羽努力让自己坐起来，伸手去抓一旁的茶壶，手却抖成筛子。
眼下青黑严重，一看就没休息好，樊荆动作小，把他扶躺下，将他裹进被子里。
沈鸿羽想缩卷起来，身上的疼又在告诉自己，你做不到。
沈鸿羽就是在那时候见到了樊荆他怕冷，整个用人用狐裘披风裹的严严实实，独露出来了扎好发冠的脑袋来。
沈鸿羽开始脱着衣服，有些布料已经粘着伤口，脱下来时再次流血，他也没有去管，他沉默的用温水擦干净了身体。
“桶里还有热水，不够就添。”樊荆提着桶放到盆旁边“这里不比你府上，没有浴桶。”
他长的白净，玉面如冠的脸上带着不谐世音，坐在椅子上叽叽喳喳的问旁边的人，在这个刚刚经历了战争后的萧条客栈里格外显眼。
他没说话，静静等樊荆回来。
樊荆今年十七，在初春的一场战役里职位一跃成为百户，正奉上级命令去往城西的客栈接贵人。
沈鸿羽更加沉默，他又缩回被子里，将头偏向一旁，用这种方式来拒绝回答。
直到身体的疼痛唤醒他。
直到晚上熄灯，沈鸿羽看见樊荆准备在地上打地铺，他迟疑一下，才开口说话。
“鸿羽?”
樊荆喉头滚动，把沈鸿羽领回房间，拿着刚刚药童送来的草药，准备给他敷上。
“不用”樊荆语气急促打断他“我明天在隔壁买个竹床放着，而且……”
原是还怕自己纠缠于他，沈鸿羽张张嘴，想解释自己不会在缠着他，可是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一杯热水下肚他才觉得自己的胃舒服了点，刚一放下茶碗，樊荆立马递过来一碗黑漆漆的药。
“好了”
说完，樊荆大步迈出去。
“鸿羽，哥哥疼了你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该为哥哥着想。”
樊荆见对方没接，便习惯的拿起里面的勺子准备喂他。
骨节分明的一双手忽然伸过来提走了那茶壶“你等一下，我去灌点热水。”
樊荆走到他们那桌
应是一天下来没说话，声音有些嘶哑“你要不要上来睡，你的床很大……”
他关上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