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北院王。”没有避开他逼近的犀利目光,轶青努力克制着,要自己镇定。
他像个心
“孤府上的娈童,温公子可有兴致赏鉴?”
轶青逃不出去,僵愣的垂首躲在内侍身后,紧闭双眼,无论如何也不能平复胸口的惊骇和恶心。
他从怀中掏出那只南锦香囊,轻佻地抛甩亵玩。
轶青脸颊滚烫,呼吸似乎都停止了,却依然强作镇定,双眸没有避开他的注视。
她心口一窒,掐紧拳,强迫自己镇定。
我是个男人。她不断告诫自己。我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男人举起一只手,止住了内侍的呵斥。
“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
细嫩的腕压制在殿门上,反复被男人捻抚摩挲。
‘公子’二字,说得略重。
他放下酒杯,在她面前两步远停了下来。
“认得我么?”
是拿走她小香囊的人!
侧门吱扭一声,被无情地关上。
男人哼笑两声。
颊侧的门扇却被一只大手猛地摁住。
轶青又是一慌,下意识往后退半步,背抵在了冷冰冰的殿门上。斛律昭则逼近了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凤眸凌锐的睫尾微微下垂,让人难以喘息的威压里满是戏谑。
那日,他莫非看出了什么?
她缓缓抬起了头。
“怎么?想拿回去?”
斛律昭却并未发怒,反倒一挑眉,嗤笑出声。把香囊随手抛了抛,收回了袖里。
“阁下若喜欢,温某便赠予阁下了。”
制作香囊的南锦是她亲自织造出的第一匹。南锦以往惯用几何式图形。于是,她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从设计绘图,到填色染丝,再到排线上机,终于织造出一匹图案更加繁复生动的锦。病中的父亲高兴得不得了,执意亲自为她设计剪裁,亲手缝制了这个小香囊。
男人呷了口酒,语调漫不经心。
身,用尽全身力气去拽门,却被内侍一把揪住,被迫转回了身子。
“温公子美意,孤却之不恭。”
“……更重要的事……”
她与父亲最后的回忆,竟让他如此轻亵地把玩,轶青怒从心生,极力隐忍克制着,痉挛般的点了下头。
四周一片寂静。
“堂堂北院大王,莫非有断袖之癖?”
斛律昭见她不答,又逼近了一步,微侧头垂眸凝视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与脸颊上。
“启禀殿下,殿下要的南启人到了。”
内侍用毯子裹着帐内美人,从侧门抬了出去,其他美人和侍女们如蒙大赦,鱼贯赤足趋步而出。
“退。”
轶青心一慌,强自镇定地吞咽一口。
斛律昭哈哈大笑,魁梧的胸膛斜压了下来。
转身去拉殿门。
他微微偏过头,又向她靠近了几分,在两个人的唇几乎要碰在一起时停下,声音压得极轻。
“你做的?”
轶青慢慢睁开眼,发现内侍早已不在她身前。
“还不跪——”
不知过了多久,帐中女子早没了声息,男人的闷哼声却越发频繁凌乱。忽然一声低吼,床榻的吱呀声止住,只余男子的喘息声和衾褥翻滚的沙沙声。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一双狭长的墨绿色眸,狼一样注视着她。
“孤这么晚召你至此,怎会只为一个香囊?”
四周围的内侍,侍女,美人都倒抽了口冷气。
“倒比你们皇帝有骨气些。”
轶青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才没有后退。她定定抬眼,直视男人异蓝的眸。
“既无……旁的事,温某就……就告辞了。”
高大健硕的北境男子正斜靠在帐前。金绣黑缎云龙暗纹外袍松松垮垮在腰间系住,胸口流畅健美的肌肉线条上交错几节狰狞的伤疤,汗水顺着精炼的胸膛滚落,在烛火下折射出粼粼光影。内侍正在一旁为他斟酒,几个侍女蹲跪在侧为他擦拭身体。
“当然是有……
轶青愣愣定在那里,既不愿向这异族的侵略者俯首跪拜,又想把小香囊要回来。她下意识掐紧了拳。
‘阁下’和‘赠予’二词,说得略重。
“认得还不跪?”
斛律昭唇角勾起个讥讽的笑。他惯常于激怒别人,侮辱奚落他们的失态,再在对方的狂怒里得到他想要的。
轶青惊慑地瞪大了双眼,背脊紧贴着冰凉的殿门。她竭力想躲开男人肢体的炙热,反射性地抬起没被他压制的那只手,挡在他健硕的前胸和自己的小胸脯之间。
“孤问你,是不是想拿回去。”
轶青听出了他话里的嘲弄,也想起了自己跪在他脚下哀求的模样。不知怎的,即便拿回香囊的欲望再强烈,那个“是”字就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