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依擦拭了一把泪水,转身看向安淮霖,双眼红肿得厉害,显然是哭了很久。
“姐姐,我们不会永远这样下去的,你相信我。”
……
可没想到安家却破产了,还失去了主心骨。
“安依,节哀!但你爸欠的钱…我看你也拿不出……”
她悲恸yu绝,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安依的手紧攥成拳头,指甲刺破皮r0u,钻心般的疼痛。
“你不还,我就去你学校找你!你最好快点还上,别耽搁了我娃读书!”大伯母哼了哼鼻涕,扭pgu走掉了。
直到暑假她收拾完行李准备回家时才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
大伯说得很直白,眼神里带着明显的鄙夷:“不如这样,我有一朋友,虽然离过婚,但是人老实,条件不错,要不…你考虑考虑?虽然岁数大点,但是好歹能照顾你。”
债不该由她还,他们是知道的。
安依蹲下来抱着膝盖,埋首于膝盖之间,呜咽的哭声隐隐传出,透出浓浓悲伤与绝望。
乌云笼罩天空,她的未来似乎也变得遥远而灰暗了。
安依默默地坐下。
作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安父成家立业后,安家在村里算是最富裕的。
“我会还的,您放心。”
偌大的灵棚只剩下她一人。
“安依,我警告你,赶紧还钱!否则,我送你们姐弟去坐牢!”大伯母恶狠狠地威胁,声音尖锐刺耳。
“等我赚了钱,我一定给爸还清欠债,我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安淮霖并不知道她的计划。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各路亲戚蜂拥而至,说是来追悼安父,实则是来催债的。
安淮霖夹了块j腿给她:“吃吧。”
表婶看似语重心长的劝慰,却句句不离还钱。
雨淅沥沥落下,将原本就y沉的天空渲染得愈发昏黑。
安淮霖去忙着安父的火化的事了,于是由她负责招待这些亲戚。
屋内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窗外漆黑的夜幕中隐约浮现一抹鱼肚白。
她把银行卡交给安淮霖,告诉他:“你也快成年了,别缠着我,这是爸留给你的遗产。”
安依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稚气还未彻底褪去的脸上带着无b坚毅的目光,心中五味杂陈。
可安淮霖知道,父亲哪里还有什么遗产。
安依摇了摇头。
安依目光从那群亲戚脸上扫过去,她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叫什么,但是他们的面容已经模糊得无法辨识,唯独只能感受到他们眼底的嫌恶与贪婪。
安依只觉得x口像压了块巨石般难受,想哭却哭不出。
回忆让她的泪水肆意流淌着,安依紧闭双唇,sisi咬住被泪水浸sh的衣袖。
“姐姐,我回来了。”
父亲就这样突然地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抛下了还未苏醒的后妈和还在上高中的弟弟,抛下了自己。
安父甚至还没还清破产欠下的债。
大人都没了上哪儿讨债去?
舍三点一线,根本就不知道家中发生的事情。
yan台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外边跨了进来。
对于亲戚们来说,安家就像是他们的摇钱树,他们还指望着安父出钱修路。安父说要借钱投资,他们纷纷踊跃表示要借钱给安父。
“侄nv你别听他瞎扯淡,就想吞彩礼!那男人都四十多了,又老又丑!你长得跟朵花似的,怎么可以嫁给那种人?你才二十多岁,早点出来工作,钱总能慢慢还上的。”
她有一张安父的银行卡,那里面的钱勉强够继母一段时间的医药费和支撑安淮霖上完高中,是她平时省吃俭用外加兼职存下来的。
安父出生在b较偏远的山村,因为靠近河湾,土壤贫瘠,气候cha0sh。
“饿了吗?我买了饭,我们先吃饭吧。”安淮霖打开饭盒放在桌上,饭菜冒着诱人的香味。
其余的亲戚们见状,也纷纷陆续散开。
安淮霖推开门走进屋内。
她打算搬走,逃离这些人和事,重新生活。
葬礼后,安依去学校办理了退学。
安依低垂着眸,声音沙哑:“请给我一点时间。”
葬礼上,亲戚们七嘴八舌的将安依围住。
安淮霖站定在原地,身上环绕一gu淡淡的烟草的气息
安依没有吭声,虽然她不想浇灭他的希望,可他还是太天真。
所以他们才会在葬礼上毫不掩饰地提及这件事情,生怕安依不替父还债。
村子里的人多半都是农民,因此大部分的孩子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基本上都是种种地,做些零碎工,或者g脆进城打工。
安淮霖心疼不已:“他们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