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心底一震,沉敛若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沈青黎见他神色似有松动,又继续道:容贵妃突然派教养嬷嬷教二妹妹规矩,看来,对二妹妹也不是很满意,父亲还是早做打算。沈崇道:你说的,为父会考虑的。沈青黎淡淡一笑:女儿先告退了。曾经,沈家视她为弃子。日后,也该沈青鸾尝一尝被人弃如敝屣的滋味了。和沈崇这样的老狐狸交锋,十分耗费心神,回来后,沈青黎眉心满是倦色,见天色已晚,便去西园泡汤泉,去去乏。正要把外裳脱了,哗啦一声,萧宴玄突然从池底钻了出来。沈青黎呼吸一紧:王王爷萧宴玄长身玉立,站在汤池之中,shi漉漉的里衣,紧紧地贴在修长紧实的身躯上,勾勒出线条分明,又充满了力量感的肌理。大概是泡了汤泉的缘故,向来淡如水色的薄唇,泛出一抹艳色,显得格外的诱人。那是浓到极致的纯欲感,仿佛有钩子一般,将沈青黎的魂魄一下子勾住了。萧宴玄掀了掀眼皮,那双幽邃的黑眸,隔着缭绕的水雾,沉沉地盯着她:看够了没有?沈青黎昳丽清艳的小脸上染了一抹红:不知道王爷也在这里,我这就走。她快速地把脱了一半的外裳拢好,逃也似地往外走,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踩在皂胰上,脚底一滑,整个人直直往前扑,先砸进汤池里,然后,砸在了萧宴玄的身上。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萧宴玄的脖颈。身上的衣服被水浸shi,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怀里的柔软,窈窕玲珑,轻易地勾起了他身体里的火。沈青黎,萧宴玄的眉睫压得很低,凶狠的眸光冷得能把人冻死,暗哑的声线绷得很紧,谁教你这么我不是故意的。沈青黎慌乱地看着他,一双春露般明澈的眸子,糅杂着潋滟的水光。萧宴玄眸底的暗chao,汹涌又灼热,隐隐透着t一丝猩红,仿佛能将她吞进去。沈青黎眼睫一颤:王爷,你的眼睛凶戾的血眸,像两簇幽冷的鬼火,紧紧地攫住她,犹如在看猎物一般。巨大的痛楚从四肢百骸涌出,铺天盖地,嗜血的暴戾的体内叫嚣,萧宴玄忍不住想要大开杀戒。沈青黎见他开始神志不清,顿时脸色大变:王爷,你蛊毒发作了?猛然想起来,没有药物压制,蛊毒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她身上没带银针,不能为他压制痛苦,顿时心急如焚。来人
沈青黎正要喊人去翠微院拿药箱,萧宴玄却以为猎物要逃跑,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剧痛袭来,沈青黎忍不住闷哼一声。此时的她就像是被恶鬼咬住脖颈的小羊羔,再疼也不敢动了,一双杏眸雾气氤氲,委屈又可怜。王爷,疼。忍着。萧宴玄的嗓音低沉且暗哑。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他咬得更深了。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那凌人的压迫感包裹着她,不断地吞噬着她的感官。沈青黎心头如擂鼓那般乱跳,轻声道:王爷,你别催发寒毒,太频繁,以后就压制不住了。萧宴玄眸底仍是一片血红,却清明许多。不知是不是饮了血的缘故,那种万蚁噬心的痛楚,慢慢被压制下去,就连蛊虫也安静下来。萧宴玄松了口,如脱力了一般,倒在沈青黎身上。他神色恹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沈青黎抱住他:王爷,我去叫溟一过来。萧宴玄却道:你扶我回去。萧宴玄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沈青黎抱着就很吃力:王爷,我扶不动。蛊毒还没压下去,旁人靠近,蛊虫会躁动,只有你,萧宴玄勾唇,染了血的薄唇上,绽出一抹昳丽的笑,看上去危险得不得了,你的血,能压制本王体内的蛊虫,沈青黎,本王需要你。沈青黎愣住了。萧宴玄侧着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激起一阵酥麻。她忍不住心悸:我,我扶王爷回去。萧宴玄靠在她身上,眼底戾气森森,妖异极了:本王这个样子,你不怕吗?血红的眸,白惨惨的脸,满身的煞气和暴戾,看起来比恶鬼还要可怕,别说旁人,就是他自己看了都厌恶。沈青黎抱着他,往乘风院走去,眉眼间一片坚毅:不管王爷是什么样子,我会治好王爷的。回到乘风院,溟一和锦一一对上萧宴玄猩红的眸子,皆是脸色大变。但他们不敢靠近,怕刺激了蛊虫。同时,暗暗心惊。王妃竟然能让蛊虫安静下来。沈青黎让锦一去翠微院拿套干净的衣裳来,再把药箱也一道拿过来。很快,两人都换了干爽的衣服。沈青黎给萧宴玄施针,萧宴玄眸底的血色,慢慢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