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摀着头，要自己有耐心点，「不管是小事还是大事，你都要说谢谢。」
既然程介祥难得向我请教，我便向导师那样双手撑在腰上，「程介祥，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请、谢谢、对不起？」
「不然？」他抿着嘴，拧眉懊恼，「不然你说说啊！是要我怎样做？」
「这不是恶不恶心，这就是种礼貌，像你刚刚是怎麽跟我说的？」我刻意学起他刚刚的语气，「不然你说说啊！？g麽？是找人打架啊？」
「那我可以问你数学吗？」他突如其来的问，我愣了愣，倒是没有想到他会向我请教课业，於是点了头。
「好……」我小小的倒x1口气，开始解讲这题题目，约莫只花了三分钟的时间就说完了，说完的片刻周围这群人还一起拍手致谢，然後一哄而散。
我转过身看着这有个独特嗓音的白梓齐，挑了眉。
我摊手，「问吧。」
「喔……谢……谢谢了……」看起来果真是第一次说谢谢的样子，他表现的有点别扭。
我或许应该庆幸是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才认识他，听说他高一的导师很凶悍，花了一年的时间将他十五年骂脏话的习惯给改掉。
放学时刻，我一样来到芊宥的教室外等待，他们班的人都知道我是他姊姊，也知道芊宥他有位总是考全校第一名的姊姊，所以有时候来到他们的教室，众多数的人都是一脸钦佩的表情，甚至还有学弟妹直接拿着题目要我帮他解题呢！
「所以？」
猛然回神，却看到身边不知何时包围了一堆芊宥班上的同学，每个人都好奇地盯着我。
「你国文这麽好，就教我一些说话的艺术。」他说。
他没有说话，眼珠子却一动也不动的直盯着我。
「懂了吗？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的话太过於直接，不管是熟的朋友或是不熟的朋友，或许熟的朋友可以很直接地接受你这样的倘率，但不熟的朋友听了会觉得你很没礼貌。」
「学姊，可以讲解一下吗？」那名把习题给我的男同学催促我。
我顿时间恍然大悟，终於明白了他这几天为什麽会跟我借国文课本猛抄笔记。
「这样就要说谢谢哦？」他不解，「这是小事吧？」
「喔……好啦……」
我挑眉，「说话是要经验而且是要有训练的，你以为抄了我一整本的国文笔记说话程度就会提高啊？」
「可……我、我家？」
之前曾经听小唯老师说过关於程介祥的事情，程介祥的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纷纷离开他，妈妈改嫁，爸爸好像也再娶，在两个新家庭中他一直是个尴尬的存在，像个皮球一样这儿踢、那儿踢的，没有一个安顿点，在小的时候就不断的流连在亲戚中，最後是由一对爷爷nn所收留，这对爷爷nn是他的亲叔公与亲婶婆，两人结婚结了十几年都没有生小孩，索x就将程介祥当作是自己的孩子来养。
「可以啊……」
「学姊，我可以问你物理吗？」我才刚到这不到几秒钟，坐离窗户最近的那位男同学就这样对我说，一脸拜托的表情。
我叹口气，他是不是又误会我什麽了？
他这话听起来明明很平凡，可我怎麽觉得他话中有话，有种想探我底细似的，我看着
快速的过题目，我凭着自己的记忆，开始用铅笔在上头作题，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我就把这题题目给解开了。
「这语气听起来很勉强欸！先生，今天可是你问我我才正经八百的回答你这问题欸。」
他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在，看来他真的是在为这件事情而烦恼。
「便当姊真的好厉害欸……」
「还所以？不会说声谢谢吗？」我盯着他。
「太好了！」他在大家都在收拾书包的吵杂教室里拿着习题奔出，飞快地翻到其中一页，我接过，看到这一页上头有着一堆用橡皮擦不断擦过的铅笔字迹，看来这题他真的是想破头了。
「嗯，有蛮多题数学我挺困惑的，虽然是可以问老师，但我蛮想让你教看看的，毕竟是全校第一名，说不定有什麽特别的解法可以学学。」
「说那g麽？听起来恶心欸！」
「太好了！」他看着我，嘴角藏不住笑意，「那我晚点可以去你家吗？」
可因为两人小时候都没有读过书，讲话也带点粗俗的字语，程介祥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一切，若不是因为有国小国中学校教育的关系，否则他现在应该满口成脏，每十句话有八句话都带有脏字吧？
「前几天有个很久没见面的亲戚来我家，就只是跟我讲了几句话，他就生气的离开，我被我nn骂了一顿，说我讲话没有修辞，任人听了会不舒服。」
我转过身要准备回教室，却看到白梓齐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他整个人沐浴在yan光中，乍看之下还以为他从yan光中走出来，当靠近我们的时候，他稍微的歪头，最後给了我一个有点诡异的淡淡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