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歪头瞧了几眼伤者,嘟囔句“长得还挺清秀”,伸出左手挨近人的心口,在上方画一圈,隐隐白光随即散出,结成阵印。暗暗笑声,双瞳亮起金色光芒,一指点于心口阵印。
左腿有疾的男人道:“搬我家来,小天跟他从小一块长大,俩兄弟住同个屋檐也不怕生分。”
分神瞬息,跟后几道绛豹嗡鸣,“冷原”倾身躲开要害,以苍雷回打,绛豹轻跃而起,仅简单斩开分支,攻击没有方才狠烈。
再探另一个少年,也是有微弱气息。四人紧忙先将二人抬回郡里救治,其他人留在原地敛走地上尸首。
女孩脸上是嘻嘻笑容,手下进攻却快准狠辣,步法行云流水,不给怪异者半分脱身机会。二人对掌一个错身,女孩手指抵唇边打个哨,又是清脆哨音当空降下,对方身形兀自动摇,后退几步撑住。
正此时,不远处林中亮点火光,嘈杂人声接近,没一会儿几个人举火到空地,女孩瞧了眼火光,立刻招呼绛豹闪到一棵树上,俯看情况。
又看向另外两个躺着的活人,眉头一挑,走近去检查他们。
“别着急走嘛。”
“冷原”立觉事态不对,向上一瞄,但见女孩悄然无息半空翻落,扬手拍在额前,灵光阵法掌中张开,面露得意微笑。
顷刻间,无数陌生画面如奔腾江水流过眼前,应接不暇,从襁褓幼童到束发少年,经历之事尽数展现。
他人道:“你孤家寡人拉扯两个孩子,往后日子可难啊。”
地面人慨叹几句,也抬着亡者尸首快步离开。藏在树上的女孩探出头,遥望晃动火光,将方才对话一字不落听入耳:“哎呀呀,原来那个男的就是冷原叔叔,这下倒好,你赠给他妻子的酒变成夫妻二人喝了。”
山间顿起轰鸣,猛烈气流冲天而起,炸出大片朦胧水雾,设在山林中的三层拦灵索,也亮动几下尽数破碎。
房梁暗处,一个黑影翩然降下,无声无息点在床侧。裙边花纹映在月光下,宛若真正流云落入凡间,化作衣裳。
待雾气散尽,顶空山雨停止,积压阴云也变薄飘散,云缝中投下月光。
林中陆续出来六七人,面对眼前景象皆是震惊,查看一圈,有人朝旁喊道:“乐通海!你儿子在这儿!还活着!”
站起身,双指夹几张符纸挥出,符纸飘落空中噗地一亮,化成生有长尾的白鸟。众白鸟展翅飞进树林,半盏茶过又尽数飞回,女孩挨个探查不禁疑惑,方圆十里居然都没有刚才那个家伙的气息。
大雨过后月出云间,地落白霜。巽风郡一户民屋内,冷穆言紧闭双目平卧床榻,浑身缠满绷带。豆大烛光曳动,晃得本就缺少血色的脸愈加难看。
街上打更人敲竹梆子经过,高喊报时口号。又一声竹梆响,屋内蜡烛噗地熄灭,飘出一缕烟。
数道嗡鸣气刃随叫声发出,对上从下飞来的连续雷电,刹那间零落电花四处乱跳,打散悬浮半空的雨珠,绛色光影与苍青星火交错,竟呈现异样美景。
闻声,有个一瘸一拐的高壮男人回过身,努力甩不灵活的左腿迈出大步,喘着粗气赶到乐天跟前。一见少年立马举起手掌要拍下去,转而又停顿在半空,纠结片刻,落在他的头顶轻揉,夹带哭腔松下口气:“臭小子!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
腿疾男人道:“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教,不怕。快走吧,还得给大原和老孟下葬,让他们走得安心。”
众人搬起身披斗篷的男人,瞧见他浑身裂伤,几乎要变成一个血人,不禁哀声感叹:“冷原去了,留他家小子一个人该咋办。”
女孩认真思索下,看小纸人说道:“刚才他们说要给冷原叔叔下葬,不如我直接把酒放在他的墓前,既是送到也算个祭拜,这样可以吧。”
“难道它压根没跑?”
女孩从绛豹脊背跳下,走近趴倒的斗篷男人,蹲下戳了戳他的脸,顺带闭上他的双目,又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咕哝句:“居然逃走了。”
施术者静盯澎湃长河,并未在意内中流淌内容,凝神探寻更深处,确认树林中消失的东西是否附在他们体内。
然而下一秒,苍青雷电如同花朵怒放,暴开在二人中间。女孩蹙起眉头抓住闪过绛豹,远远避离杀人雷电。
话落,虎头小挎包动了动,撑开一条缝。躲在其中的小纸人露出上半身,趴在挎包边缘仰头看俏皮小脸,在等她下面的话。
“梆——”
小纸人点点头,表示赞同。
女孩嘿嘿一拍双手,跟后又道:“在他们丧事办完之前,刚好去探探另外两个人,看那个家伙究竟是死了还是藏了。”
斯须,两只青金色细瞳随喷涌记忆闪出,与金色双眸四目相对,一个截然不同的画面
互拆数招,难分胜负。“冷原”见此战况,折身撤开不作恋战,身侧积水潭点起涟漪,一招灵力呼啸而来,响起句嘲讽。
是树林中偷听的女孩,跟在搜寻人后来到郡内,潜入两个少年的安置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