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仲言朝身后副官一挥手,上前先一步叫人:“舅舅。”
正当他抱着谢菱君清洗的时候,丁府门外停下一辆熟悉的黑车,年轻男人刚从里面出来站稳,就与迎出府的管家打了个照面。
丁仲言站起身,应了一声便与老魏再次离开,前后不过几分钟。
嗯…他的目的达到了…
“明儿晚上大伙都在,咱们再一起吃饭,府里的五太太进来好几个月了,你还没见过呢,明儿得打个照面。”惠莲提到谢菱君,满脸惋惜,叹了一声:“唉,也是个可怜孩子。”
丁仲言自不会顺杆爬,该否认否认,摇摇头:“您别这么说,外头再有出息,也得有我大哥撑着才行,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于人下,当有鸿鹄之志。
掀开门帘,老魏上前两步快声道:“大太太,二少爷回来了!”
“这个家,总归还得靠你们兄弟几个不是?现如今,外头要不是有你,咱家日子可不一定这么好过。”惠莲唠着家常,把话说得让谁都挑不出错,她始终都明白,再和谐也毕竟不是亲儿子,客气点对大家都好,更何况她这些话也确实出于本心。
丁伯嘉若是知道她的害怕,恐怕会气笑出声,这是有多不相信他?
滢珠并没有大太太所说的那般着急,她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他们要回来的时候,温柔有序地安排小丫头把
丁仲言能有现在的本事,离不开老魏,那是他打小手把手教起来的,考上军校也受到老魏很大的影响,没人b一个武状元更明白参军上战场的意义。
惠莲正低头盘账,猛一听见人说话,肩膀跳动吓一激灵:“哎哟!”她捂着心口抬起头,看向门口站着的一老一少,有点恍惚,难怪说外甥多像舅,老二不论是长相还是身型,都和老魏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老大花了这么些钱,他得在大太太面前把他捧起来,不然日后就会变成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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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到文里的“久居人下”,可以理解为久居在乱世的无能统治下。
“母子”俩对坐又聊了片刻,惠莲注意到站在门口,迟迟没走的老魏,终于反应过来:“你还没吃饭呢吧,你们爷儿俩快去你妈那儿好好聚聚吧。”
“老二回来了,快进来!”她招呼着他坐到对面,眼睛快速扫了一眼:“瘦了。”
“最近不太平,你忙得好长时间不着家,你妈惦记着老念叨你。”
语气也不由地缓和:“我妈托您照顾,您也受累了。”
话音一转,她沉y片刻又说:“这家啊,指望不上你爸,他要是说了什么,你们别搭理他就是。”
舅甥俩穿过连廊朝着主院走,按规矩礼貌,他回家来要先和惠莲大太太打个招呼,再回滢珠的院子去。
老魏脚下生风,喜出望外看着许久不见的外甥,对于其他少爷老魏是尊重更多,唯独这个亲外甥,他是越看越喜欢。
这话说得不假也不突兀,惠莲年轻时对几个姨太太是有过些微词,但日子久了又都有了孩子,没有过一点苛待,丁伯嘉有什么,他们一样儿不落,对几位太太,再从没拿过正室的乔儿,所以丁仲言打心眼儿里敬重她。
丁仲言依旧垂着眼,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若是滢珠在这儿,她一准儿能猜到,惠莲只以为他累得没jg神,连忙说:“这个老魏,今儿可是高兴了,这吓我一大跳,行了快带老二去吧,滢珠估计得着信,也等着急了!赶紧陪你妈好好待会儿啊。”
惠莲听他上道,笑得b刚才更加真心实意,看着他的眼神里也更满意:“对,这你说得没错,你们兄弟几个从小就好,咱们一家子就得互帮互助。”
月se当空,烛火通明,照得阖府上下一片银白,照得老魏脸上笑出的褶子爬满脸庞,丁仲言偏头一笑,心想舅舅与年轻时真是大不一样了,小时候不收拾他就不错了!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于人下。-《三国》吕布对王允说的。
丁仲言脸se僵y了一瞬,半低下头敛住神se,沉默不语。
丁仲言对他自然也b对亲爹更亲近,身上那gu军中司令的威仪不觉间卸下许多,舅甥俩说着就往里走。
老魏满脸歉意地半倾着身,脸上的笑尴尬的挂着,褶子都显的刻意不少,t1an着唇说不出话来,他还没这么毛手毛脚过,这么大岁数,多少觉得有点没脸。
看了会,嘴角向上翘起,眉眼间满是得意,露出一个柔和肆意的微笑。
灯儿在丁伯嘉抱着谢菱君出屋前,就躲到堂屋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她紧握在x前祈祷的手终于得以松开,可算是结束了。
“嗨,咱家没那么多礼,我们姐儿几个怎么过日子不是过,打打麻将喝喝茶水,一块儿听听戏,每天也挺乐呵的。”她挥挥手,日子真的过得挺滋润的。
这显然不是丁老爷那种窝囊废能教导出的孩子,丁府一众四位少爷外加一个常不回府的大小姐,都称得上是歹竹出好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