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陆府已经很晚,周遭静谧无声,宁静且舒坦。陆越钦喜欢安静的夜晚,要是没有人来打扰的话。此刻吴秀棉等了他半夜, 耐心早已用完, 瞅着他这么晚回来, 相当不高兴。“徐若云有什么好,你就那么喜欢她?盛京的漂亮姑娘任你挑,何必揪着她不放。”陆越钦今年二十八, 没娶妻没孩子, 族中长辈急坏了,偏偏拿他没办法, 他若不想成亲,谁来劝都没用。以前陆建章在时, 还能搬出来说道两句,现在陆越钦承袭爵位,谁能说的动他?这三年,吴秀棉和长辈们也劝过,要他先纳妾,可别说纳妾, 他的心思就没放在女人身上。这可把人极坏了。今晚看见他去找徐若云,吴秀棉不由得紧张和烦恼。但看陆越钦面色如常, 显然是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母亲说的是,漂亮的姑娘纵然再多,我也无意娶她们。”漂亮的女人不知见过多少,没什么稀罕的。他就喜欢徐若云娇憨的模样,特别是现在带着点刺,更可爱了。她随便动动,就勾的他心痒痒。陆越钦知晓吴秀棉和祖母的想法,于是劝她们宽心,“你们就放心吧,虽然我没孩子,但陆家旁支纵多,孩子多的是,大不了过继一个吧。”“说的这是什么话?”过继的再好,也不是他亲生的,不一样。“你要非她不娶?”陆越钦侧头看了吴秀棉一眼,没正面回答她的话,“我总会让陆家后继有人,母亲就别管了。”很显然,他不会置陆家于不顾,但下一任袭爵的是谁,可就不好说了。陆越钦是在威胁她,若不是徐若云,他不会娶妻。吴秀棉张唇,望着男人决绝的背影踉跄几步,头一阵一阵的疼,她实在没办法了。后边的妈妈扶住她,劝她:“夫人就别管了,国公爷仕途坦荡,那女子现在不会影响国公爷,倒是您,要是再阻挠下去,母子离心,关系僵持,对您没好处。不如随他们去,大家都舒坦。”吴秀棉没说话,但她现在确实没Jing力去管了,她也累。“扶我回去歇着。”身旁人一喜,见她不再提起徐若云的事,立马笑了笑,扶她进去。天色昏沉,日头躲在乌云后,拂过脸颊的风也是沉闷的。徐若云从戚员外家出来,抬头望了眼天,不由得无声喟叹。戚员外出事,现在戚家是他长子当家,方才她跟戚公子谈了片刻,确保先前的生意没影响,才离开戚府。既然戚员外的事解决,他们该动身返回苏州了。回到客栈几人坐在一起喝茶,严知善迟疑半晌,问她:“二东家,咱们何时回苏州?”捏着杯盏的手紧了紧,脸上无波澜,“过几日吧。”严知善和南星对视一眼,心如明镜,她的回答模糊且犹豫,至于在犹豫什么,两人都清楚,却默契的没吭声。在盛京过了几日,徐若云在铺子和客栈之间来回忙碌,陆越钦倒是没再来找她,她乐得清闲。可清闲的同时,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她知道缺什么,不想承认罢了。徐若婉的回信送来,她忙拆开仔细看,徐若婉在信上说支持她的决定,让她别回苏州,先把盛京的铺子料理好,回苏州不急。有了徐若婉这封信,她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盛京,况且徐若婉在信上说,要她把徐记成衣铺做成全盛京最好的,还说,若是得空,再开间绣房。徐若云盯着信眯眯笑,她也是这般想的,不过开绣房的前提是有手艺Jing巧的绣娘,就目前来说,手上的绣娘不够,还得再找找。她在带着南星在街头闲逛,专门去布庄和衣铺,要么就是在街头看绣帕之类的。街头的小摊贩相当热情,瞅着人过来立马招呼,“姑娘,荷包手帕看看吗?”“诺,还有这个。”说的是兜衣,可能是怕姑娘不好意思,所以他放在最底下不显眼的地方。徐若云点头,余光瞄了眼,顿时被兜衣上的花纹吸引,她自己的绣活就很好,能一眼看出绣的好不好。眼前兜衣上的花样,大概是她今天见过的所有绣工中最好的。她双眼微亮,问老板:“怎么卖?”“哦,便宜,二十文。”“我全要。”老板一听,高兴的连连点头,暗想今天出门碰见财神了,运气太好了。徐若云很大方,出手就是一锭银子,“够吗?”“够够。”把他这的东西全买了也有多余的。南星把东西拿好,两人站着没走,似乎有话要说。老板把银子揣进兜里,有点疑惑,很怕她忽然反悔。问出的话战战兢兢,“姑娘,还有事?”徐若云不瞒他,直接问:“这兜衣上的花纹是谁绣的?老板可知道。”老板来回打量她们,瞅着不像坏人,就是单纯的对花纹刺绣感兴趣,但他也为难,不知她们要做什么?“别紧张,我祖母大寿,想找个手艺Jing湛的绣娘,绣一副万寿图,不知老板可否告知?”听她这么说,老板脸上的防备瞬间消散,他松口气,道:“可以可以。”徐若云浅笑,目的达成了。
清河镇是离盛京三十里外的镇子,过去要些功夫,徐若云打算坐马车去。想着要是那位姑娘不肯来盛京,少不得要多费些日子,于是让南星收拾包袱。严知善就不跟去了,这边要他盯着,她带上南星就行。南星其实不愿她奔波,别看她现在身子好,其实大夫说过,要她少Cao劳,多休息才是。这刚从牢房出来,没歇两天,又要去清河镇,怎么看都辛苦。南星叠衣服的间隙瞄了眼,道:“二东家,要不让严大哥去,他是男子,来回也方便。”她叹气,“还是我去。”见她坚持,南星不在说话,安静把包袱收拾好,又带了点银子,然后看她:“好了。”徐若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