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呢?」
家在一人霸占了公园里的所有秋千,得意地摇摆着。耳听从树荫下传来的聒噪的外国话,他突然想到,没见过其他小朋友的妈妈们,监护者就是那几位正叽叽喳喳的外佣,而他自己倒成了那些外国人眼中的异类。
「後来不知怎地就醒过来啦,听说我一醒来就想吃供桌上的米香,还大吵大哭呢。」
「这句话和你阿嬷说的,可以说是异曲同工哪。但可不知道有什麽关联。」
「如果真有这回事的话。照理说谁能在场、谁不能在场,应该都有请命理师算过。那时候我好像昏迷了很久,急坏了在场的大人们。」庭卉停顿了一下之後说:「具t的情况我也不记得了,但我清楚记得我在一个四周都很黑暗的地方动弹不得,然後就听到姑婆说:你可别走错啦。」
家在已经很少动用「教鞭」了。家在背的正是主持时所需要的内容,也就是庭卉所写的脚本、企划内容等等,虽不需要背得一字不差,但听起来至少需要是融会贯通的、可以触类旁通的,还要再加些自由发挥的东西,所以相关资讯的搜寻就变得重要了。
这天,庭卉要家在接了方唐之後到咖啡馆找她,晚餐打算外食。她并不喜欢参与家在的宠溺方唐行列,看着方唐,有时候会无端感觉一丝伤痛。偶尔也不想开伙,想要一个人静静地,写些东西。她已经帮家在坐稳了主持的位置,现在她得为自己打算,她并不想一辈子都当家在的影子,如果他们一辈子都回不去的话。
「你每次迷路就想吃蛋hsu,下次挑早上迷路,这样你就不会想吃了,蛋hsu可不便宜呢。」
醒来那天早上,他跟庭卉说了所做的梦和小时候的事情,庭卉沉默了一个早上,到了中午才跟家在说起她小时候遭遇过一件奇怪的事情。
结果还是无解。两人身t都没有不适的地方,jg神上似乎也没什麽地方不正常,也就是彼此的灵魂在彼此的身t都适应得很好,就这麽长治久安下去,还可能有恢复的一天吗?
「我有个姨婆很疼我,说我很像她妹妹小时候的样子,她去世的时候,我大概五、六岁吧,听说在她入敛的时候,我突然翻白眼昏倒了。」
方唐突然跑了过来,作势要家在帮他脱掉外套。家在帮他
「为什麽?吓坏了吗?」
「是哪,真希望在医学百科全书里面,可以找到这种t质的治疗方法。」
午後,家在接了方唐,便大手拉小手一起到公园玩耍。那里有许多同年龄层的玩伴,也是家在早就熟识的邻居小朋友,看着他们,家在有时会回想自己的童年,在破铜烂铁堆里寻宝,躲着让阿嬷找不到,有时会饿着肚子在门口等着,因为阿嬷经常工作到很晚,好像忘记了家里还有他这个小小孩,等着等着,下起了大雨,淋成了落汤j……
「姨,我好热。」
「你又走错路啦。」阿嬷无可奈何地00他的头。
「我们是那种容易离魂的t质,所以才会这样!」
家在沉y了几秒钟,突发奇想:
「这次阿嬷还会来带我回家吗?」
家在快速做完自己的功课之後,便急忙出门去了。那几乎已经变成他的另一项日课,去接从幼稚园放学的方唐,然後一起到楼下的公园玩耍,回家後一起洗澡,陪他吃饭、看书、玩游戏。他这个阿姨简直像妈一样称职,庭卉看在眼里担心却b佩服还要来得多,因为方唐总有一天该要还给方汉的,这麽移情下去如何得了?
傍晚的风总是夹杂着腥味,还有草和树的种子、落叶、枯草、尘埃,吹得家在眼睛都张不开。
阿嬷唯一一次来到他梦里,说的好像就是这句话。那是方唐母亲丧礼结束那天晚上所做的梦,对照现实情况,也不需要阿嬷提醒。
那是附近荒地的草丛,有几次家在回神过来,莫名奇妙地竟身在草丛里,抓抓感觉很痒的小腿,才发现小腿肚被昆虫咬了许多包。
又做白日梦了。那像是童年回忆附带的章节,家在也不确定那是真的发生过,还是曾经做过的梦,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始终没有吃到蛋hsu。
阿嬷牵着他的手往回家的路走去,夕yan就在正前方,像蛋hsu里的蛋h。
「你又走错路啦。」家在喃喃自语。
「嗄?」
问苍天,苍天无语,阿嬷也没有回答。
「回家撒泡尿抹一抹就好了。」
「我想吃蛋hsu。」
「不是,因为米香还在供奉途中,还不能吃啊。」
就像是演讲b赛,或者面试,庭卉会就他所背出的内容提出相关问题,家在则必须立即做出适当反应,并将话说得完整而且圆融。这些除了能应付工作所需之外,同时也能训练家在的反应,以及知识的累积。
「冲煞?」
一睁开眼睛,只见小朋友们在正在砂池里玩耍,不时传出嘻闹声。一旁的树荫下有几个外佣大嗓门地正在聊天,他们说的是印尼话还是菲律宾话?家在辨别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