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气质千差万别,若不是对他太过了解,谁能看出其中端倪?连自诩聪明的萧又澜也被蒙在鼓里,天天给梵琅上眼药。他道:“梵琅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惊雷乍现!宁锦婳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顿时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的兄弟……你的兄弟们不都……死了么?”还是被眼前的男人亲手所杀。宁锦婳即使远在京都也听过镇南王的事迹,甚至老王爷的死也颇为蹊跷。她那时候甚少出门,偶遇忍不住出去透透风,旁人便会用同情的眼光的看着她。她们说你那个夫君冷血无情,杀红了眼什么都干的出来,让她当心些,别成了刀下亡魂。那时两人的关系已到冰点,但宁锦婳不信,她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有苦衷。可惜后来发生太多的事,这件事便一直没提。宁锦婳急得语无lun次,“究竟是怎么回事?梵统领不是奴隶出身吗?怎么……怎么突然成了你的弟弟?还有你那些兄弟,她们说都是你……你不会的对不对……”她像个一个迷途的小鹿,睁着茫然无辜的眼睛为眼前的男人辩解,陆寒霄躺在她身侧,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脊背,“婳婳莫慌,听我慢慢道来。”……老镇南王十分看重血统。他自认滇南一脉血统纯正,当初他在京中为质时娶了京中贵女为妻,后来回滇南继位,当即娶了两个南地本族的侧妃,两个侧妃比王妃都要受宠,等陆寒霄这个世子出生时,才排行 翌日,巳时已过,日晷即将走到午时,宁锦婳还没有起床梳洗的迹象。抱月和抱琴在外面面相觑。抱月道:“抱琴姐姐,要不我去进去看看?”不管是做姑娘时还是为人妇,宁锦婳从来没早起过,都是等她慢悠悠睡醒了,她们才进去伺候。这也不能怪她,她幼年丧母,不用跟旁的姑娘一样日日请安;后来嫁为人妇,一进门就是当家主母,没有婆母立规矩,陆寒霄也不用她伺候。寻常人家的妻子得比丈夫醒的早,为他穿衣洗漱。但宁锦婳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陆寒霄从未指望她做这些,他天不亮便起了,还得轻手轻脚,生怕惊醒她。总之,多种因素加起来,便养成了宁锦婳赖床的恶习。两个心腹丫鬟心里有数,可今天实在荒唐,往日也没这样的啊,再不起就午时了!抱琴想了想,道:“不妥,我们再等一刻钟吧。”昨晚正巧她值夜,正院屋里动静不小,足足要了三回水,主儿估计是累着了。抱月面含担忧,“可是这么久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啊……”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传来宁锦婳沙哑的声音,“来人,水。”两人心神一震,忙掀开帘子前后脚进去。……春衫单薄,不如冬衣繁重复杂,两人手脚麻利,很快就把宁锦婳收拾利落。“抱琴,给我按按肩。”她慵懒地斜靠在贵妃榻上,发髻还没梳,乌黑浓密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一根手指都懒得抬。面色白里透红,如桃花映面,眼角眉梢尽是勾人的媚意。“主儿,您身子可还好?要不要叫琴瑶姑娘来看看?”
抱琴小心翼翼地问,她余光扫向宁锦婳的小腹,心中暗含担忧。“不用。”宁锦婳含糊道,那男人虽然混蛋但也知轻重,昨晚荒唐一夜,终究没做到最后。不过即使如此,陆寒霄正值壮年,又不知哪儿学来那么多花样儿,折腾得她够呛。两人眉眼来往打机锋,看得抱月不明所以。“主儿,抱琴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啊?”宁锦婳对再次有孕之事讳莫如深,陆寒霄也不提,像抱琴这种“聪明人”即使猜到了也不敢拿到明面上说,粗心的抱月至今还蒙在鼓里,一头雾水。“没什么。”宁锦婳随口敷衍,她低头咬了一口酥心春饼,忽然道:“抱琴,你去看看燕窝好了么?”她每日起来要用一盅燕窝,今天起的晚,后厨房便一直小火愠着,随时能端上来。宁锦婳这么说,只是想支开抱琴罢了。抱琴一怔,马上想通了其中关窍。她面色微沉,不明白自己何处惹怒了宁锦婳。明明她比抱月更细心谨慎,主儿为什么宁愿交给抱月也不交给她?主儿难道不信任她了么?抱琴怀着重重心思,福身退下。抱月还在为方才两人的打哑谜闷闷不乐,却听宁锦婳道:“你去给梵统领传个话,我要见他。”“就今天。”“啊?”抱月一脸惊惶:“主儿,这……这不合适吧……”之前梵琅递了几次话想见面,宁锦婳都没应他,她还以为主儿迷途知返了,怎么如今还跟那梵统领纠缠不清?“你去不去?”“……好叭。”宁锦婳用抱月而不用抱琴,因为抱月心思简单,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抱琴面上闷声不响,实则主意大得很,她跟梵琅的事就此结束,不想再节外生枝。既已知晓他的身世,宁锦婳没办法自欺欺人!他是陆寒霄的血脉相承的兄弟,就是她的小叔子……或许这段关系永远不会大白于天下,但她过不了心里那关。她是他的嫂子啊……这太荒谬了。今天……就今天,让所有的错误终止于今天,兄长那边她再想办法。今日过后,她做她的王妃娘娘,他做他的统领大人,不要扯上任何关系。得益于掌家的缘故,如今宁锦婳更自由,出个门不用一堆丫鬟侍卫跟着。恰好今天陆寒霄不在,她自己拿着令牌从后门溜出去,无人知晓。两人约定的地方是一处茶馆,怕让人认出来,宁锦婳蒙着面纱,穿了一身素白色衣裙,头发随意用根木簪绾起来,十分低调。可装扮易换,即使她把一身华贵的行头褪去,连个手镯都没留下。但不可避免露出的纤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