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州再次化身夸夸群群主,对着许殉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夸赞。终于把许殉的皮毛捋顺了,他也肯正脸看沈亭州。许殉说,“还有芸芸。”沈亭州眉头一挑,“她给你提非分要求了?”许殉摇头,“没有,我是想说我们处得也不错。”沈亭州立刻会意,正准备大夸特夸的时候,管家从后院抱着一盆花进了客厅。沈亭州噤了声,许殉皱起眉。管家并没有看他俩,从客厅穿行到前院。等他离开了,沈亭州卡在喉咙那口气才吐出来,许殉拉住他的手。沈亭州侧头看他,许殉说,“我们回房间说。”跟许殉回到卧室,沈亭州就没有再下来。晚饭的时候,许殉进餐厅帮沈亭州打包吃的。管家看了一眼心情不错的许殉,“大晚上就别给沈医生泡茶了,省得他睡不安稳。”许殉鼻腔发出一个很轻的单音节,他端着晚饭,高傲地离开了。隔天上午,秦司打来电话跟沈亭州说,付宇生的情况好转很多,让他不要担心。但对于病房里的柏泽,秦司满肚子疑惑。“这个人怎么越看越女生男相?而且她好像视频里那个女人,现实里这么高的女生不多见吧?”沈亭州比秦司的疑问还多。苏俞看人很准,至今没有走过眼,这让沈亭州很难去质疑他昨天那番话。付宇生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报复柏泽?沈亭州心情复杂,如果一切真的是付宇生自导自演,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他这股敢对自己下刀的狠劲,至少不会轻易被柏泽牵着鼻子走。但要是苏俞看走眼了,那待在柏泽身边的付宇生很危险。沈亭州还是开车去了一趟医院。停在付宇生病房门前徘徊了两分钟,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惊恐而短促地尖叫,沈亭州一震,想也不想打开房门冲了进去。病床上的付宇生面色涨红,脖颈暴出青筋,他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情绪激动地乱挥。“滚开,别碰我。”怕他伤害自己,柏泽摁住付宇生的手臂去夺他手里的刀,身体突然震颤了一下。沈亭州看着水果刀尖端没入柏泽的左肩,很快血迹洇透了布料,显露出鲜红的颜色。付宇生面色惶然,比柏泽这个受害者还抖得厉害。几秒钟后,付宇生终于反应过来似的,赶忙用手捂住了柏泽的肩膀,颠三倒四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小菱,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他眼眶很红,声音颤抖,“疼不疼?”柏泽仿佛感受不到疼痛,面色平静地问他,“你以为是谁?”付宇生瑟缩了一下,眼睛空洞迷茫,“我……我不知道。”柏泽盯着付宇生,对方的表情异常不安,张着嘴,似乎想要跟柏泽说话,但又很害怕面无表情的他。“我没事。”柏泽恢复了温柔,“我去外面处理一下伤。”付宇生呆滞地点点头。柏泽拿走了带血的水果刀,转头那刻面色一片冰寒。他看了一眼沈亭州,似乎不觉得沈亭州具有危险性,所以只是扫了眼就离开了。看着柏泽的背影,付宇生那双泛红的眼睛变得没有温度。那种冷漠的情绪只是一瞬间,但被沈亭州清楚地捕捉到。付宇生眼睛一转,见沈亭州一直盯着他,嘴角慢慢抿出一个弧度。确定柏泽是真的离开了,沈亭州没有绕弯子,“所以,你真的是故意割腕的?”付宇生垂了一下眼睛,没有回答沈亭州的问题,反而问,“你知道pua的第一步是什么吗?”沈亭州没说话。付宇生自问自答,“第一步服从性筛选。”沈亭州静了几秒,隐约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你对柏泽做了服从性测试?”付宇生没有否认,看着被褥上的血迹,他轻声说,“我本来是想放过他的。”柏泽骗了他,他捅了柏泽一刀,他俩算是两清了。
但是柏泽不肯,那就不能怨他了。付宇生以为沈亭州听完后会指责他, 但对方没有,只是问了一句:“这么做值吗?”值吗?跟柏泽这样的人纠缠下去,不仅要耗费大量的时间Jing力, 还有可能会搭上自己的后半生。这种报复值得他付出一切吗?付宇生不知道值不值,他只知道狼狈地从国外逃回来后,他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脖颈仿佛套了一条无形的绞绳, 深夜常常被窒息感惊醒。直到柏泽出现在他面前。付宇生虽然抵触柏泽,厌恶柏泽, 但等所有负面情绪达到临界点的时候, 他心里竟然滋生出一种隐秘的兴奋。那一刻,付宇生忽然从抑郁的泥潭中脱身。他的脸色是苍白的, 垂着眼眸, 声音很轻,“或许是不值的。”付宇生慢慢看向沈亭州, 那双平静的眼眸搅动出疯狂的波涛, 他说——“但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告诉我要这么做。”付宇生的语调很平静, 以至于沈亭州出现幻觉, 以为他说的是,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告诉我不要这么做。沈亭州的唇动了一下,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房门在这个时候打开, 包扎好伤口的柏泽走了进来。柏泽没看沈亭州径直朝付宇生走去, 自然也错过了沈亭州脸上的复杂。付宇生又恢复了受害者的模样, 柏泽安抚他的情绪。沈亭州这个时候总算明白, 付宇生刚才说的服从性测试是什么。服从性是从小事开始进行筛选的, 初期阶段的测试内容一般很容易达成。从见柏泽第一面开始,付宇生就无意识地施行了自己的计划, 女装或许就是测试的一种。前面付宇生可能是无意识的,后面就像苏俞说的七分演,三分真。柏泽的阈值在付宇生反复地折腾中,变得越来越高,现在付宇生捅他一刀,他都能擦干血回来继续安抚付宇生的情绪。按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