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在一份合同上签字,购下简家价值二十亿的医疗用品,并许诺给简家牵线几个大客户。
这是给她生子压力的补偿。
婚后三年没生下儿子,就要找代孕。
当初跟宋母订下合约有料想过这一天,但她想着自己年轻,身体恢复力强,也肯努力,侥幸地以为自己不至于穷途末路走到这步。可理想和现实总有些偏差。
难以想象一位陌生女子的肚子里孕育着有宋尧DNA的孩子,而她将成为尴尬的后妈。
那位女子呢?会给他们婚姻带来多少如鲠在喉的不确定性?
这件事一旦在心里发了芽,她就忍不住一直去想。
她想,她有必要去细致了解一下未来极有可能面临的困境,掌握先机。
简晚首先想到要去找蒋云烟。
身边最了解代孕的就只有她了。
蒋云烟也是她高中时期的闺蜜之一,一个外冷内热品学兼优的漂亮女孩,以前同桌她们经常挨在一起解析难题。后来简晚毕业去M国,跟大家的联系少了,国内的朋友们在去M国度假时会顺道约她出来见面,只有蒋云烟很难办到。
蒋云烟家境贫寒,闲暇时间除了读书就是打工挣生活费,摆地摊,推销,临时翻译,家教,几乎能做的她都有涉足。即便后来高考失利,原本一模二模能进一流985院校的成绩最后却只上了一所普通的211,也没让她对生活失去信心,照样读书挣钱。简晚非常佩服她这一点,上进而顽强不屈。
她们这些年一直保持联系。
相隔浩瀚的海洋,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差,加上蒋云烟要为生计奔波,故而一般用邮件交流。
而在M国的第五年,她万万没想到在海滩见到了蒋云烟。曾经像小蜜蜂忙碌的女孩戴着墨镜慵懒坐在沙滩伞下,往常略黑的小腿被养得雪白,宽松的裙摆隐约见凸起的肚子,身边一位佣人打扮的妇女在仔细地切蜜瓜喂她。
长达五十多英里的海滩,她们居然能在此相遇,缘分是多么奇妙。
简晚当时第一反应是惊喜,叫出了她的名字,没想到蒋云烟浑身一震别过头,冰冷冷地用英语说她认错了人。女佣人是墨西哥裔,将蒋云烟的反应收入眼底,强健的身躯挡到她跟前,Cao着带西语口音的英语客气地请她离开。
简晚吃惊不解,出于尊重没有多作纠缠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她就收到蒋云烟的邮件,内容短短三个字:对不起。
她回说:没关系云烟,我等你愿意倾诉的那一天。
她给蒋云烟打了五千块nai粉钱,不多不少,算是自己一点心意,但随即被退了回来。
孩子不用我养——在退回的备注里她是这么写。
三个月后,简晚接到蒋云烟带着哭腔的电话,才终于弄清事情原委。
原来在蒋云烟大学毕业的最后一年,糊涂的母亲欠下巨额赌债,为了还钱她不得不剑走偏锋帮人代孕。她人会在M国,就是被雇主送出国养胎。蒋云烟骨子里也是要强之人,不希望被熟人发现她沦落到做此勾当,所以才在异国他乡挺着大肚子面对简晚时无地自容,反应甚烈。
简晚遥记得自己得知蒋云烟帮人代孕时震惊复杂的心情,以为这种灰色交易离她很远。
谁能想到世事无常,她也不得不直面这种交易。
简晚半夜爬起来给蒋云烟发了封邮件,咨询代孕的相关流程,代孕者和雇主的接触程度等。
其实她想跟蒋云烟面谈。
不过回国一年多,她们一次面没见过,连她的婚礼蒋云烟都直接打钱没参加,听其他朋友说近几年高中同学聚会蒋云烟也一次没去,她猜蒋云烟不愿露面,就不想去为难人了。
隔天下午,简晚意外接到蒋云烟的电话。
“晚晚,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你身边是有谁要代孕吗?”
简晚沉默好几秒,“没有。”
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她张了张仿佛被黏住的双唇,无声苦笑,她们不愧是朋友,在某些方面真是惊人的相似——不到迫不得已,绝不轻易对人展现自己的软弱,对朋友也是。当年蒋云烟哭着对她坦白代孕的事,也是为了请她帮忙将带她回国,说是那位雇主没收了她的护照。
“是我,我可能要帮我丈夫找。”
要她亲口说出这句话,天知道有多困难。
若非有求于人,她宁可烂在肚子里。
“你……你怎么……”
蒋云烟显然没料想这事与她有关,舌头差点打不直。
蒋云烟似乎有很多话想说,重复好几次“你听我说”,最终还是只憋出一句,“我们见面吧。”
低声甩出明天会面的时间和地点,然后挂了电话。
蒸发许久的蒋云烟居然因此主动约她见面,这是简晚没想到的。
大概谁也没想到吧,在他人眼里的豪门嫁豪门,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竟还需要代孕。
*
她有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