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她在浴池泡得太久晕过去了。
小黄门在日落前赶到,奉旨将昏迷的小乔运回宫。
因她早已不许旁人看她身子,流云阁的宫婢们自然不敢掀开她衣服,也就看不到她身上布满掐痕和咬痕。
小乔又是大病一场。
她高烧不退,连日昏迷着,被婢女喂下米粥和汤药。
她陷入混乱的梦境,迷迷糊糊的梦呓不断。
她反复看到自己,坐在那顶琉珠金丝红轿里,她即将嫁给郭疆,梦中的她开心极了。
好多人要阻止她,还有黑衣人要劫持她,她被迫落轿,朝前方一路跑,喜帕飘走了,珍珠链子碎了一地,最后就连凤冠也跑没了,可她还是坚定地朝着侯府的方向去了……
终于,她来到镇北侯府,她冲入院中,见到那个曾经见过两面的文雅男子。
是的,这才是她喜欢的人,她喜欢君子如竹,清雅端方的男子……
“疆郎。”她娇羞地喊他的名字。
男子与她对视,素来温润的脸上却没有笑意。
“疆郎,我来了,我来与你成婚了。”
他失落地摇头,对她说:“小乔,我不能娶你。”
“为何,疆郎,为何呀!”小乔伤心地扑进男人怀里,望着他流泪。
男人莹润修长的手指伸到她胸口,扯开了前襟,撕掉了鸾凤肚兜,使她一对豪ru跳出来,他说:“你自己看看,你ru头上窜了什么。”
小乔低头,只见一对龙纹ru环窜在ru尖上,闪耀着脉脉金辉。
“疆郎,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乔,我若是娶了你,全天下的英雄豪杰都会取笑我。”他平稳的话语,却锋锐得令她窒息。
“不,我是被逼的……”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可是小乔,你毕竟已经脏了呀……”
——“疆郎,呜呜,疆郎,呜呜呜……”小乔陷入梦魇,哭喊着那人名字。
曹赢站在床塌前,脸色沉沉地看着她。
满屋子太监宫婢无人敢发出一点声响,越是安静,小乔那一声声呢喃越是清晰。
赵富贵觉得这位乔主子已是凉透了。
东吴始灭,主公日理万机,每天仅能睡两个半时辰。主公这是在百忙之中抽了一盏茶的工夫来探望她。她昏迷着也就罢了,这一声声喊别的男人的名字,真是不把主公放在眼里啊……
曹赢感到难以言喻地恼火。
他亲临流云阁,她病得再重都该滚下来朝他行大礼,感恩戴德地谢恩。
这一声声喊的是有多思渴那人?
她只是个棋子,一个棋子怎配有自己的思想?她该乖乖地任他摆布才是。他若是利用她,那是她应受的,他若是安养她,那是她的福气。
该死的……
一名宫婢按时端来汤药和甘糖粒,恭敬地送到御前。
曹赢回头看一眼,忽而冷笑道:“凉州熬制的贡品甘糖,一年才几担,她也配享用?”
宫婢吓得脸色煞白,求助地看向掌事姑姑。
这会儿还是赵富贵为宫女解围,他自然而然地接过那一小碟甘糖粒,应声道:“老奴这就派人送回内务府。”
主公微微点头,一脸不耐,临走前冷声道:“任何人泄露朕今日行踪,杖毙了!”
“奴才/奴婢遵旨。”满屋宫人皆跪地应声。
曹赢一刻不想多留,带着乾坤殿的人回宫。小乔想被主公cao
小乔缠绵病榻,休养了月余才终于转好,有力气在后宫里散步。
一路上她看到好多婢女太监抱着成堆的封了贡条的物什往同一个方向疾走。
“如芳姑姑,她们这是做什么?”小乔问向身旁的掌事姑姑。
“回主子,大乔姑娘这几日就可以入宫了。主公下令用最好的贡品布置铜雀台。”
“阿姐要来了……”
小乔的心揪了起来。
她很想与亲人相聚,又不禁为大乔感到担心,她们如今寄人篱下,全凭曹赢喜好活着。他说他爱阿姐,或许,大乔至少过得比自己好吧……
流云阁就在铜雀台边上,小乔命宫人密切注视着,大乔入宫后不久,小乔便急急赶了去。
铜雀台有三个流云阁那么大,位居中宫,铸有龙脊。
小乔先是被这辽阔的宫殿震慑,接着又听到殿内传来侍女们的惊呼声,她急急走入内殿,只见大乔握着匕首指向宫婢们,斥喝她们退下。
铜雀台掌事姑姑如意却道:“这三套华服皆由进贡的蜀锦织就,绣娘们不分昼夜地赶工,请娘娘务必择一套穿上迎接主公。”
“我不是你们的娘娘!”大乔朝她们喊道。
——“阿姐!”小乔越过众人喊道。
她毕竟在后宫住了两个月,宫人们认她是主子,见小乔来了,纷纷退到帘外等候。
“阿姐。”小乔走近了,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