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除二的给洒上药粉随意一裹,多余的纱布头连结都懒得打,随意一塞。
飘渺道人如释重负,“这下真搞定了。”
温晚看了眼手心里用纱布打出的蝴蝶结,再看看时临手腕上的‘破布’,明明出自一人之手却是天壤之别。
她低啧了声,觉得飘渺道人似乎有点重女轻男。
趁着飘渺道人吆喝着出去买酒的功夫,傅谨言赶紧又把王渺叫进来看了看,他对这吊儿郎当的飘渺道人实在放心不下。
身担重任的王渺一脸严肃的摸上时临的脉搏,又掀起他的眼皮子看了看,松了口气。
“陛下放心,将军的毒已经解了!只要醒来就没有大碍了!”
他都这么说了,众人提着的心是终于落了地,将军府上空笼罩着的Yin霾也终于消散一空,甚至还带了点没心没肺的喜气洋洋。
半夜还脸色发白的时老爷子此刻是红光满面,“拿酒来!老夫要庆祝庆祝!”
他有重孙了!
孙子也救回来,还多了个重孙,时老爷子暗搓搓的想,那时临挨这一下其实也不亏!
没心没肺或许可以传染,刚刚还担心的哭爹喊娘的傅家兄弟们,此刻已经在跟时老爷子对嘴吹。
下人们也各司其职,唯有温晚还在床边坐着一动不动。
肚子上的银针已经取掉了,隐隐的腹痛也荡然消失,喝了一副飘渺道人开的药之后,她只觉得头脑都清醒了许多。
手不自觉的就摸到了平坦的小腹上。
温晚咬着唇瓣想,他那么不想要小孩子,该不该告诉他这个消息呢?
戌时。
当月色笼罩大地,床上昏睡了一日的人也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
“嘶——”
休息了一日,紧绷的肌rou也松弛下来,现在哪哪都疼,时临倒吸口气。
轻轻的,但趴在床边闭目养神的温晚还是听到了。
她立刻坐直了,撞进他那点漆的黑瞳,一双桃花眼就红了个彻底。
从回府到现在,温晚没落一滴泪,哪怕清理手上和膝盖的伤口,她也没叫一声疼。
现在却不行了,晶莹的眼泪一滴滴往下掉,流的太凶,倒像是闪光的珍珠串了。
握紧了他的手,温晚呜咽:“你终于醒了。”
吓死她了。
头脑有点发晕,时临都顾不上自己,边缓着劲边问:“你没事吧?”
抬手摸索着,他说:“手呢,我看看。”
温晚赶紧把手送过去,抽泣着说:“上过药了,没事。”
眼前的模糊感终于消散,时临从头到尾的把她看了遍,确定这小姑娘没有缺胳膊少腿,脸色太差后终于松了口气。
“那就好。”
用手拍拍床铺,时临说:“来,上来。”
他现在超级超级想抱抱她。
温晚依言照做,把鞋子蹬掉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小心翼翼的避开他胸口的伤躺好。
时临还是更喜欢她小脑袋压在胸口上的感觉,但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悦的咧了下嘴。
一只手搂紧,另一只手和她搭过来的小手十指交扣。
还觉得不够,时临低头亲了下她的黑发,“吓坏了吧?”
温晚又往他身边靠了靠,软声:“有点。”
其实被掳走被威胁被追杀,她倒没有那样的惊恐,因为她知道时临肯定会来救她。
可看着他重伤倒地,那才是真的吓坏了,好像黑夜陡然塌陷,吸走了世间所有的光亮。
她再也看不见希望。
“我的错。”又低头亲了口,时临满眼心疼的道歉,“是我太自大了。”
以为所有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顺风顺水久了,连最起码的危机意识都没了,害的小姑娘跟着一块受苦。
这种事又哪有绝对的对错,意外就是意外,除了老天爷谁都料不到。
不想再让他自责,温晚咬着唇仰起小脸,“有件事要跟你说。”
时临垂眼:“嗯?”
迟疑了下,拉过他的手放在小腹上,温晚柔声说:“我们有孩子了。”
...
等了十几息,温晚都没有等到时临的反应,他垂着眼,表情丝毫未变,手也还贴在她的肚子上,像是凝固了一样。
温晚:“???”
这是什么情况?!
她正要再说一遍,就见那凝固了的男人像是突然才反应过来一样,‘嗖’的抽回手,眼睛瞪的老大的问:“孩子?!”
他连声音都有点抖。
难得见时临这副满脸震惊和惊恐的模样。
温晚忍不住抿唇笑了下,点头。
得了回答,时临深吸口气,然后忍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说,“这小子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差点经历生离死别,正应该是二人难舍难分、让温晚三天下不来床的时候!
现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