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被气了个仰倒。她跺了跺脚,朗声道:“世子,你这是何意?”
肖漱见她声张,犹豫了片刻,脚下一点,瞬间隐入了夜色。
曹泠玥冷冷地看向肖漱离去的方向。曹见素果然和肖漱关系不正常,肖漱晚上都跑来找她。
夜色下,庭院深深,一盏盏灯笼带来一点点暖意。肖漱在房顶停了片刻,这样寻找不是办法,还是想办法从曹家下人那里套消息。
他转身奔下了围墙。
而就在他离去后不久,一道身影也进了曹府去。
“你说曹见素被关起来了?”
昏黄的室内,一个着青缎绣银竹纹的男子负手而立,他身前单膝跪着一个着玄衣的男子。垂着头,低声应了一声是。
“她现在怎么样?”
“属下去的时候,曹姑娘已经睡下了。看着庭院破败,应该是废弃的院子。”
那男子冷笑,“曹家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转过身,露出正脸,俨然是博阳王裴鄯。
“你下去吧。”
等玄衣人消失在黑暗里,他沉yin片刻,才朗声道:“备车!”
曹家。
周氏这几日睡得极不安稳,老是做梦梦到曹见素的爹娘来接她,每次都是一个样子,虽然看不到脸,但是从他们的穿着气度可以看出,曹见素的亲生父母绝对是权贵。
今晚上她又梦到,惊醒过来的周氏无论如何也难以入睡。
她依稀回想起来,当年曹见素身上的衣裳确实不是普通百姓能穿得起的,身边那些奴仆也都是体面的模样。
曹见素那日说话的样子不似作伪,莫非她真的出身勇靖侯府?
越想越是提心吊胆,周氏干脆坐了起来,想了想,还是披着衣裳,踩着夜色往高氏院子去了。
“老夫人,见素留在府上终归是个隐患。”
高氏早就歇下了,听周氏说有要紧的事要商量,才让她进来。一听她说的是这件事,眉头顿时拧起,“你还想怎么样,想暗中处理了曹见素吗?你不要忘了,她就算不是曹家的血脉,她还冠着曹这个姓!你也别忘了你养了她十年!”
高氏未必就像她说的这样正义凛然,她还有一层考量,曹见素那天说的那些话,她也信了八成。凡事留一线,曹见素是绝对不能动的,免得以后真的找上门来。
但是…高氏想到一层,若是她是因病而死呢?
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周氏被高氏说得讪讪的,她折中道:“不如将见素送去庄子,这城里毕竟人多嘴杂。”
高氏沉yin片刻。若是真的到了不得不让曹见素病故的时候,还是庄子上好动手。
“去办吧,稳妥一些。”
见高氏同意,周氏满意地退了出来。
回去路上,周氏一边走一边和李妈妈商量,“你说这样稳妥吗?”
李妈妈一手打着灯笼,一手扶着周氏,“夫人这样做,自然是稳妥的,不过,老奴还是觉得最好还是让四姑娘病故才好,一劳永逸。就算以后她父母找上门,死无对证不是吗?”
周氏目中闪过寒光。
“我看老夫人也有这个意思,不然她不会同意将四姑娘送去庄子。”李妈妈继续道。
周氏不说话了,考量都在心中。
两人缓缓地走过庭院,没注意到墙下的一道暗影。
次日,天未亮,一辆不起眼的黑蓬马车就从曹府后门驶出来,晃悠悠地往城外方向去。
赶车的车夫打着哈欠,无Jing打采地吆喝着马。
里面传来李妈妈的声音,“老张,警醒点。”
老张醒了醒神,轻嗳了一声。
清晨还有淡淡的雾气,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
快出城时,一道巷口里霍地跃出一人,他动作十分快,跳上车辕,还不等老张反应,一记手刀劈在他脖颈后面,老张顿时晕了过去。
他拉过缰绳,轻轻一拉,马头就顺从地调转,往一边去了。
里面的李妈妈等了许久,没听到出城的动静,在里面问了一声:“老张,怎么还没出城。”
外面传来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快了,”
李妈妈没有多想,她看了一眼躺在车厢里昏睡过去的曹见素,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又坚定起来。
要是留着她,就是害了夫人。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
“出来吧。”外面有人说话。
李妈妈当即察觉到不对劲,这不是老张的声音。
她探出头,就看到老张死人一般摊在车辕上,而车下边,站着两个黑衣人。
“你们是何人!”李妈妈喝问。然而没有人回应她,她被其中一个人一把拉下车,摔了个狗啃屎。
一直到夕阳西下,还不见李妈妈他们回还,周氏开始有些担心,不会是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一直到夜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