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倒是很年轻,二十五六的样子。旁的男子多数十七八岁就已经有了孩子, 博阳王这样的年纪还没成亲的确实很少见。也难怪老太妃会着急了。
曹见素看了一眼曹泠玥,只能看到个侧脸,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心里做何想。
前世曹泠玥嫁的是肖漱, 好像和博阳王似乎没扯上过关系, 这辈子肖漱似乎对曹泠玥没什么兴趣了, 兴许命运的轨迹有所改变。
上辈子这些宴会都是举办过的,像是这次。但是老太妃前世并没有来。
确实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一个婆子引着众人往花厅里走。
里面已经见过礼, 众人重新落了座。高氏等人后面来,礼节不可费, 高氏领着众人又给老太妃请了安。
老太妃颔首, 微笑着让众人落座。
曹泠玥悄悄地打量那位老太妃, 只见她穿着在这福贵人堆里实在不打眼, 兴许也有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份,再看过去, 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尊贵的气质在流转。老太妃虽然垂暮,仍然能看出年轻时候的貌美,一双眼睛仍如一汪秋水般清亮。
曹泠玥不自觉就看入了神,直至老太妃不经意般转眸过来看了她一眼。那一汪秋水似乎骤然从清亮和熙变得漆黑凌厉,刺得曹泠玥浑身一冷, 骤然回过神来,慌不迭地垂下头去。
老太妃似乎浑然不在意曹泠玥的打量,眸光一转,笑意又点点从中溢了出来。
“都坐吧,别拘着。”
叶候夫人陪坐在她身侧,笑道:“老太妃佛性渐深了,挨着您坐着都觉得心神平和。”
老太妃信佛,一听喜笑颜开,转头和叶候夫人说起了佛法。
老太妃的视线一转移,厅内的压力骤减,渐渐地也有了笑语声。
曹泠玥跟着曹府的姑娘们坐下,心里不禁惴惴不安,方才她似乎冒犯到了老太妃。
曹见素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去一趟当铺,但眼下看来,她要是随意离席不见人,回头高氏就该禁她的足了。
她看了一眼老太妃,她正和叶候夫人谈笑。
裴鄯的眼睛像极了珍老太妃。只是一个平素和熙可亲,一个冷漠凌厉,叫人不敢直视。
她蓦地想起前世,她当时意识已经接近涣散,兴许是因为她真的太冷了,感受到了那大氅上的体温。
曹见素不觉想入了神。
珍老太妃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久居上位,即使现在一心礼佛,被如此无礼地对待,心里自然不大舒服。她转眸望去,一个模样清丽的姑娘,正看着她出神。
这姑娘穿着一身桔梗色长裙,上身着一件甘蓝小袄,青秀的长发披肩垂下,看着倒是十分娴静可人的模样。
珍老太妃十余年没怎么出过门,只认得几家老太太,但是高氏她看着也是眼生得很,就问叶候夫人,“那位不知道是谁?我不常出门,倒一个都不认得了。”
叶候夫人顺着她视线望去,见是高氏,有些难以启齿。毕竟曹家那家世在珍老太妃面前,实在是不够看的,但是珍老太妃都主动问了,叶候夫人也就带过道:“那是我大女儿的婆家,曹老太爷是个六品知事,您不认得也属正常。”
珍老太妃便淡淡地回了个哦。
叶候夫人也注意到珍老太妃打量了曹见素几眼,心想莫不是珍老太妃看上曹见素了吧。这可了不得,曹见素有婚约在身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到时候别珍老太妃怪罪到她头上。便笑着道:“这曹家说来官阶不高,但养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模样俊俏,您瞧那个紫衣的姑娘,许的是陈尚书家的次子,叫陈修临的,很上进的青年。”
珍老太妃未必就看上曹见素了,只是兴起问了一句,一听叶候夫人说是已经许了人家的,就更加兴致缺缺,没应声,转而说起了别的。
叶候夫人悄悄地松了口气。
又谈笑了一会儿,叶候夫人便邀请珍老太妃去赏荷。
这荷花确实开得稀奇,估摸着在整个大周都是头一份。
珍老太妃也十分赏脸,果真站起身来,由叶候夫人扶着,率先出了花厅。其余女客自然跟随在后面。
“如今这望京城里的姑娘们又大了一茬,看着都娇嫩嫩的,喜人得很。”
珍老太妃这一起头,叶候夫人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福灵心至,顺着笑道:“可不是。还有几个十分出挑的姑娘,家世好,模样俏,还没许下人家,也不知哪家儿郎有这样好的福气。像王尚书家的姑娘,名王可倩,才华容貌名冠望京,今年刚及笄,还没许下人家,沈太傅的孙女,名沈娇娇的,和可倩那丫头并驾齐驱,也是个好姑娘…今儿都来了,一会儿都叫来给您请安,这些小姑娘们,光看着都喜人得很。”
叶候夫人一般说,一边悄悄地打量珍老太妃的神色,看她听得认真,心想珍老太妃果然是来相看儿媳的。
她女儿肖若华也还没有许下人家,但是她半句没提,博阳王的出身自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她不贪那泼天福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