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肖策的离去改变了这一切。
他离开后,陈绯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日子照过,酒照喝,舞照跳,今宵茶楼里的大伙都没有看出异样。
是轩轩先发现陈绯不对劲。那天,陈绯在舞蹈室练到半夜,汗流浃背、浑身酸软,她捏着汗巾瘫坐在地板上喘粗气,微微低头,眼睛上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看了多久,狠狠地将手里毛巾往前一掷,整个人往后躺去,成“大”字型倒在地上。
轩轩推门进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说:“哟,还没走啊。”
陈绯转了转头,看见轩轩,又瞄了眼墙上的挂钟,“从今宵过来的?结束挺早啊。”
轩轩冲她笑笑:“今晚是蔡萍,你知道的,她从不过夜,要回去看儿子。”
陈绯面无表情地哦了声,对他接了什么客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轩轩沉默地站了会儿,就在陈绯想问他为什么不换衣服跳舞的时候,轩轩的声音传来。
“想喝一杯吗?”
奇了,以轩轩的酒量,主动邀请她喝一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陈绯狐疑地看过去,说:“你看着我喝?”
轩轩笑容更大,说:“啤酒,啤酒我还是能喝个两瓶的。”
陈绯想了想,从地上爬起来,往更衣室走,“行吧,等我五分钟。”
轩轩这人知情知趣,不像宋银川,恨不得直接跑过来问陈绯策哥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不留住策哥。轩轩什么都不问,却好像能读懂人心,偶尔几句话说到点子上,逗得陈绯哈哈笑,只觉得心底隐秘的不快在慢慢消减。
轩轩看准了她心情转好,在那天的最后提出:“小绯,以后喝酒来找我啊,也帮我锻炼锻炼酒量。”
陈绯没拒绝,只说:“喝酒这事,练是练不出来的,要靠天赋。”
说完这话,隐约又想起在喝酒这事上天赋异禀的肖策,嘴角一拉,把手边半瓶酒一口气灌了下去。
轩轩看在眼里,泰然道:“我有自知之明,比不上人家天生的酒罐子,但勤能补拙,现在多喝几杯,没准能改善改善后代基因。”
陈绯不置可否。
但从那之后,她有了固定酒友。而轩轩接的客人越来越少,更多的时间都放在舞蹈室和陈绯身上,如此种种,落在楼里其他人眼中,两人似乎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就连陈绯,有时候也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也许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得逍遥时且逍遥,有人陪着吃喝玩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直到大壮死了。
陈绯永远记得那一天。白日里,厨房的师傅跟宋银川抱怨,说切西瓜的刀不见了要重新买一把,宋银川不太乐意地拿了钱给他。随后跑来跟陈绯告状说这个厨房的大师傅手脚不干净,以前偷着带点柴米油盐回家也就算了,这回明目张胆报失西瓜刀,是当他们傻吗?又絮絮叨叨地说,咱们茶楼也该与时俱进装摄像头了。
陈绯那天约了花雨巷里几个狐朋狗友看电影撸串,没心思管茶楼的事,不过宋银川提到摄像头,她倒是想起来一个月前舞蹈室为了防盗就装了几个摄像头。便挥挥手,说:“装吧装吧,你做主。”
陈绯玩到很晚才回去,天热,都那会儿了,她也没心情去舞蹈室找轩轩,直接回了楼里。
本来想跟宋银川说几句话再回家睡觉,可到了前台,却没看见宋银川。
陈绯喝得八九分醉,凭借过硬的酒品,脑子虽然转得慢,意识还算清醒——她瞅了眼手机,那时候是深夜00:48。
陈绯在一楼绕了一圈,连厨房都看了,也没找到宋银川。于是顺着楼梯上到南二楼。
茶楼生意不景气,晚上客人数量也不多,但陈绯缓步走上楼梯,隐约的,还是能听见幽静昏暗的走廊两边,房间里传来高高低低的呻yin。
她当没听到,一直往里走,连尽头的卫生间都溜达了一圈也还是没有看见宋银川的身影。走廊没开空调,布置的又是暖黄色的壁灯,陈绯热得发汗,拎着T恤领口扇风。
正打算下楼给宋银川打个电话,就闻到燥热的空气里,浮动的一丝血腥气。
陈绯皱眉,第一个念头是生气:都反复强调了不要玩这么大,宋银川到底有没有交代清楚?
这么想着,目光下意识在楼道的边角游移,似乎这样,就能找到是哪个房间的人不守规矩。
当她的视线扫过207的门缝,看到有一片深色的ye体,似乎是从房内流出的,像是红酒,质地似乎更稠,此刻已经在门口积了不规则的一滩。
陈绯被酒Jing麻痹的思维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还可能是什么。
先于大脑的,是她的行动。
陈绯走到207门前,压低声音道:“开门。”
无人应答,而且门也没锁,甚至虚掩了一道小缝。陈绯微微蹙眉,指尖一戳,门就缓缓打开了……
断线离枝<今宵有酒(九姨nai)|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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