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唇边溢出一道红线,蜿蜒而下。
沉岸在一旁看的清楚:“尊主!”
有血色在他胸前绽开,徐勉的剑刺入他的罩门,江弈难以维持面色,又吐出几口血。
众人正欲上前,圆清看出端倪,出声道:“罢了,他已经走火入魔,内力大乱,必死无疑,诸位大侠不必再赶尽杀绝。”
昆仑派的新任掌门也道:“不错,练了归一心诀,只有死路一条。既然已经身受一剑,又筋脉紊乱,谁也救不了他。”
江弈面上不带表情,胸口的痛不算什么,他难过的是七七。
他输了吗?未必,方才那一掌,徐勉恐怕并不好受。再者,就算他输了,七七也会没事的,她那样怕死,就好好活着吧,至于今日之后,无论能否睁开眼,都是他自己给自己的结局。
沉思片刻,江弈抽出伤处的剑,颤抖着转身,众人自然不肯放他走,却见一直面色苍白的徐勉忽然直直倒下。
江弈露出一丝惨白的笑。
四十七.生死
徐勉陷入了一个悠长的梦,这个梦带他回到了年少时,他最快乐的那几年。
少年成才,意气风发,他是昆仑得意弟子,无数师妹对他芳心暗许,他也曾有心逗弄过她们,莺莺燕燕,绕着他嬉笑不停,可他的心思却还是放在剑道之上。
斩尽凶恶,是他毕生之愿,师父给他的剑谱有问题,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从来没有怪过师父。
剑法大成,他睥睨武林,可是徐勉并不觉得轻松。
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心情,只记得师父说过的话,带着那股没由来的劲头,他一直活到了现在。
徐勉知道,自己的快乐从来不是首要,维护武林正道,这份责任和担当让他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
那现在,自己是死了吗?
死了也好,死了,就没有那么多责任和痛苦。
事情又岂能如他的愿,徐勉睁开眼时,身边坐着一个妙龄少女,圆眼俏脸,见他醒了,咬了咬嘴唇:“你醒了呀。”
徐勉并不记得此人是谁,他打量着少女,迟疑道:“苗疆人?”
来人正是苏朵,苏朵嘘声:“小声点,我偷偷混进来的。”
徐勉此前已经知道了邹容之事,自然也知道金蝉虫,他催动了一下内力,丹田中空空如也,他了然道:“你来杀我?”
苏朵咬着嘴唇:“我是来取走金蝉虫。”
她指了指腰间的瓶子:“容姐姐体内被下了子蛊,原本是为了防止她逃走,结果被这只死去的金蝉虫牵引,她受伤了。”
徐勉虚弱地望着她。
苏朵只好干巴巴地继续说道:“本来你也要死的,金蝉给了你一条生路,那些人原本准备葬了你……”
“我昏迷了几天?”
“半个月。”苏朵低声道,“那个孩子……没有了,教主原想拿那个孩子练蛊,现在一切都没有了,金蝉虫也死了,他很生气。”
徐勉面色微变,闭了闭眼:“外界如何?收复魔教了么?”
“没有呀,”苏朵惊讶,“江弈还活着,白道人人自危。”
江弈居然还活着?徐勉愣住,可笑他执着一生,到最后输得彻底,既对不起那个无辜的女人,也对不起自己的道义。
以为自己至少能保全一方,到头来是一场空梦。
他仿佛自嘲一般,笑了起来,半晌才道:“告诉你们教主,想报仇就找我吧,别再为难邹姑娘了。”
苏朵望着他:“教主会来找你的。但是你已经不能再习武,金蝉虫死了,它在你体内待得太久,你的内力和武功都仰仗在它身上,你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落到教主手上,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到了这个地步,徐勉反倒觉得心境开阔,他对不起邹容,就当这一切是赎罪。
江弈还活着,他练了归一心诀却没有死,或许都是天命。白道需要的是那个武功卓绝的徐勉,而不是一个废人,他去他留,都无法改变什么,徐勉此生第一次如此豁然开朗。
见他沉默,苏朵不再说话,收好金蝉虫,出了房门。
另一边,江七七从长清谷一路赶到了昆仑边上。
徐勉与哥哥的一战已经传遍江湖,哥哥身受重伤,徐勉昏迷不醒,白道势微,魔教猖獗作乱,祝颜却知道些内幕,直言道,哥哥情况不妙。
“他练了那个武功,对不对?”七七捏着裙角。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隐瞒的,祝颜点了点头:“但尊主眼下性命无碍,小姐不必担忧。”
她担忧吗?更多的是内疚吧,就算七七生气,又找谁发作?哥哥为什么一定要练那武功,她不是不清楚,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七七一路上不断发抖,觉得很冷,浑身都不舒服,在心里想了无数次,哥哥现在是什么样子?
到了地方,长清谷的众人在此进进出出,他们大多有要事在身,除了惊蛰霜降等十四暗卫,几乎无人认识七七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