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说她的大限将至,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吧。
「我这叫防患未然,被你说的那麽难听。」罗念薇不以为然,「我想,待会儿我可能就要进医院了,以现在这个身t状况,还是要有医生在旁边b较好。」
「一定要去吗?」简昱恒担心,她这一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罗念薇安慰他,「或许我把这个问题治好後就可以出来了,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出国去玩,我还能回去陪罗伯父过年呢。」
仔细想想,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好,那我送你去。」简昱恒说着就要起身。
「先把盆栽带回去,还有,把新月接走,我不希望让牠看到我这个样子。」罗念薇说。
「也是。」
简昱恒把小猫的东西大略打包好後,准备先上楼安置。在离开前,罗念薇最後一次叫住了他,「你知道吗,夕雾花的花语是热烈的想念。」
简昱恒顿了顿,算是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你放心,我会一直想念着你的。」
当晚罗念薇就由简昱恒送到了医院。「答应我,不要一直想着我的事,专心工作,也不要过来看我。」这是罗念薇临走前对简昱恒说的最後一句话。
同时,他们也打电话通知了罗伯父这个消息,吓得老人家差点要马上跑过来探望,不过一样被罗念薇给挡了回去,「他来只会更加担心而已。」罗念薇是这样说的。
少了罗念薇的日子,简昱恒变的很煎熬。他除了每日照顾那盆夕雾花,下班後陪新月玩玩,已经无处发泄他对念念的思念。他几次传一大串关心的讯息过去,总在很久後才收到寥寥几句回覆,简昱恒猜想她应该是在接受治疗而耽搁了,但他没有过问。
令简昱恒心情稍稍好起来的是,今晚他睽违已久的梦到念念了。虽然他只能如同隐形人般的听着她和薇姐说话,但只要能听见她的声音,简昱恒已经感到莫大的满足了。
「薇姐我和你说,医生护士都对我很好,在巡诊时都很亲切……」
「昨天向楠哥带罗伯父来探望我,但是我马上就把他们赶回去了。唉,明明就说好让他们不要过来的……」
「我住在靠窗的床位,透过玻璃窗,还是可以看得见日落呢。我数了一下,今天刚好是第九十八天日落,日子过得真快,马上就要一百天了……」
「你还是像个小太yan一样,总是能够自己发光。」听着念念喋喋不休的说着她住院的日常,薇姐这样说。
「这不是受到薇姐您的启发吗,」念念说,「要不是读了您在白浪咖啡馆留下的那一段话,我也没办法活的这麽坦然自在。」
「即使知道可能再过不久就会离开,你还是能够这麽坦然吗?」薇姐问。
「那当然,我又不是真正si去,只是回到自己的身t里而已。」念念一派轻松的说着,简昱恒却听出她语气下暗藏的失落,让他的心情也随之低落了起来。
「薇姐。」
「怎麽了?」
「我感觉,我快不行了。」
念念在说这句话时语气依然平静,但平静之下却多了一丝颤抖。
「你会害怕吗?」薇姐问。
「老实说,我其实很怕。」念念给出了一个不令人意外的答案。
「si亡其实并不痛苦,你就当成你睡一觉醒来,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就好了。」
「可是我怕的不是si亡,我怕的是遗忘。」这次念念的声音中带了一点极力压抑的哭腔,「在魂穿的这些日子里我的生活过得多采多姿,还遇见了那麽多愿意对我好的人……薇姐,你说……我会忘记这里的一切吗?」
「念念,要知道,」薇姐温柔的说,「如果这是你穷尽一生都要拚命留下的记忆,那麽,谁也带不走。」
「真的吗?」罗念薇x1了x1鼻子。
「真的。我虽然不清楚阎罗王会怎麽处理你的记忆,但我可以这样肯定的告诉你。」
「阿恒,听见了吗,」念念隔空向简昱恒喊话,「我会拚命记得你,你也要用力记得我哦。」
会的,我会的。简昱恒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喊着。
但最终,罗念薇还是没有等到陪罗伯父过年,更没有等到与简昱恒一同出国的那一天。在念念魂穿的第九十九天,也就是简昱恒做完梦的隔天深夜,他接到来自罗伯父极力压抑着悲痛的电话。
罗念薇安详的病逝於二零二三年二月一日,日落时分。
象徵x的安慰了罗伯父几句,挂上电话後,简昱恒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的感受是什麽。是难过吗?不,他替念念终於从病痛的折磨中解脱而感到高兴,所以,不会是难过。但他如果不难过的话,为什麽他会愣愣的盯着窗外皎洁的月se发呆,久久无法回神呢?
这种感觉更应该归类於麻木。对於念念,他感受不到哀恸,因为去世的不是她;他只是很惋惜,在他们交往的三十多天里,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她都是在医院里度过,就像元旦那晚的烟花一样,在空中的绚丽不过一刹那,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