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後一盏露营灯熄灭,湖面上只剩下月se映出的光影,静得能听见微风掀起涟漪轻拍在岸边的声响。
这样安适的夜晚,却是让平时好睡的那人辗转反侧,再次小心翼翼的在狭小的帐篷内翻身後依旧神思清明,她决定还是先出去以免打扰到身旁熟睡的人。
沿着湖边缓缓的走着,申羽澜将手背在身後,思考着究竟哪些事情让她如此难以入眠。
其实在得知有关蓝湘璇的事情时,心里是有些在意的,她对自己的感觉一向很诚实,即使不确定喜欢到什麽程度,但她很清楚自己是被钟沐言x1引的,所以在得知对方有着心上人时,即使那人已经不在世上,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si去的人是无法被取代或超越的,生与si的隔阂,也许也会是情感建立中最大的挑战,不过这份在意并不是重点,毕竟感情的事本就不能强求,而且她对赢得对方欢心的本事还满有信心的。
真正让她感到担忧的,其实也是这段正在萌芽的感情。
申羽澜很知道如何与人拉近关系,并获取对方的信任,她将这归功於自己真诚的态度和爽朗的x格,基於肢t动作、谈话态度、揭露的内容,她知道两人之间已经建立起了b普通朋友更加紧密的连结。
她停下了脚步,明月下的脸庞竟透着白日不曾见过的忧伤,她看向了那对此一无所知的人所休憩的帐篷。
「钟沐言…」她小声的念着对方的名子,似是对自己的耳语,「当我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你也会离开我吗?」
当太yan刚从水平线探出头,清晨的露水还附在帐篷的表面上,卢卡斯一家人就已经要先拔营离开了。
在帮忙收拾器具的过程中,钟沐言才发现他们家的孩子,就是昨天抢走帽子那个顽皮鬼,只能说冤家路窄吗?
在他们一行人收拾好要上车时,小男孩自发的缩在了车子的最角落,要不是後车厢塞满了露营用具,他大概宁愿跟器具一起坐。
一早就起床,众人似乎还未完全清醒,平稳行进的过程中车厢内安静无声,小男孩早已回到梦乡,而前座的两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一语不发。
撑着窗沿看向升起的朝yan,钟沐言放空思绪让自己沉浸在这平静的景致中,突然感觉肩膀一沉,发现申羽澜不敌这催眠的氛围,再次睡了过去。
这人到哪都好睡。
钟沐言弯了弯唇,可仅有一瞬,随即就被沉重又无b熟悉的y郁给抹去。
不应该生出这麽多纠葛的。
明知道恐慌的溺水者很容易胡乱将靠近的人拖下水,可她还是自私的道出了自己的伤痛,向那个单纯善良的人伸出了手,渴望对方能拉住即将灭顶的自己。
经过一夜的流逝,昨日的对话已如同梦境一般遥远,可被轻柔抚慰的心,似还残留着余温,让钟沐言理智的反抗如螳臂挡车般无用,只能放任自己一步步沦陷,眷恋着对方温暖的怀抱。
她厌恶自己如此软弱。
三小时的车程在睡梦中很快的度过了,听到手煞车拉起的声音,申羽澜缓缓睁眼,望向窗外的一瞬间立刻清醒,整张脸直接往玻璃上贴。
她们已经抵达圣地牙哥北方的城市:基利库拉,异国的街道与建筑近在眼前,没有高耸的大楼,只有矮小的平房林立,繁忙的商业区车水马龙,似是熟悉的街灯路树风光,却又看什麽都新奇。
依照昨天所讨论的规划,她们将在此与卢卡斯一家道别,自行前往首都。
离开前卢卡斯热心的介绍了一下附近的机能,超市、车站的大概位置,甚至还拿了两张类似悠游卡功能的bip卡要让她们搭车,这次被钟沐言直接拒绝了,吃住行都已经让人家给包办了,卡片她是真的收不了。
待车尾灯顺着车流消失在视线中,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街道旁,行经的本地住民对两张突兀的外国面孔投注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现在要去哪?」申羽澜拉着背包的肩带,像是个期待出游的小孩,满满的期待写在脸上。
钟沐言默默看了对方的脚一眼,抬起头後环视了四周,然後朝着刚刚所指的超市方向前进,「领钱。」
「要怎麽领钱?」申羽澜立刻跟了上去,把没经过大脑思考的问题丢了出来。
经过b较完整的休息,她的脚已经好了不少,虽然看起来稍微还是有些跛,但维持正常行走已经没有太大问题。
「有提款机,就能领钱。」钟沐言用余光注意着身旁行走的速度,稍微放慢了一些步伐。
「这里用的是什麽货币阿?」申某人继续无脑的抛出问题。
「智利披索。」
「巧了,我在菲律宾也是用披索欸!」申羽澜莫名兴奋的提高语调,「所以他们用的是一样的货币搂?」
钟沐言忍不住蹙眉,转头回问道:「瑞士法郎难道跟法郎是一样的吗?」
「疑?所以是不一样的吗?」申羽澜惊讶的表情有些浮夸,而後认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