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携月色推开李承泽房门的时候,李承泽正伏案奋笔疾书。
范闲每背一句,他就写下一句,范闲的外袍写满了,他就扒了他的外袍,写在里衣上。
范闲顺势凑近,吻在他泛着薄红的眼角:“我之前也以为我不好龙阳,现在我发现我真的很装。”
“呵……”
“少贫,你自己算算你多久没写过新诗了,没写诗就算了,红楼也一直没出新篇。”
“太子,罚奉半年。”
这样自己才能心安理得地同他共沉沦。
“哦~你背,我听,等等,我还是写下来的好。”
这会儿听范闲要给自己背一首诗,当即就拿笔打算写下来。
“不是不好龙阳吗?为什么还要靠这么近?”
“不是要给我背诗吗?我写下来啊。”
“况且,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李承泽歪头,坏笑着对范闲挑眉。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承泽……”
范闲靠在桌案边,略警惕地盯着李承泽:“你要干嘛?”
“没纸了,殿下打算写在哪儿?”
范闲的手
“不行算了。”
范闲今日穿的一袭白衣,太干净了,李承泽很不喜欢。
左右他也不指望凭这几桩罪名扳倒太子,能把自己从走私一事中摘出来,才是他要的结果。
可是这自由的风吹到了自己身上,皎洁的月和自己沉沦在同一片泥塘,那他的一身白,就显得无比刺眼。
“儿臣知错!”
他喜欢范闲的光风霁月,可又忍不住想把他变得和自己一样满身泥泞。
李承泽灵活地在他怀中转身,上下打量他一眼,揪着他的衣领迫使他靠近自己。
“你要写我身上?”
李承泽性子随了爱读书的淑贵妃,平日最爱的就是看书和读诗。
“放肆。朝廷命官,是你说提审就能提审的?”
范闲哪受得了他这个样子,转身趴在桌子上,任由李承泽拿笔在他背上笔走龙蛇。
最后还是李承泽不耐烦了,拨开太子上了马车。
“过来趴好!”
“儿臣领旨。”
“快剑不在?怎么没出来拦我?”
范闲指责的话卡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李承泽,公然举证太子走私无果,着禁足半年,静思己过。”
李承泽这块磨刀石,太硬了些,这样下去,可就要损伤刀具了。
在李承泽看来,范闲合该是自由的风,皎洁的月,满京都城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歪头挑眉的样子和一只盯上猎物的小猫有什么区别?!
这次,抱月楼的幕后东家是范闲,抱月楼也从烟花之地,真正变成了品茶听曲的风雅之地。
范闲走近,才看清李承泽在抄自己的诗集。
范闲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李承泽禁足了,查封抱月楼的事就全落在自己肩上。
靠!李承泽是要撩死谁?
范闲上前,两手撑在桌案上,将李承泽困在自己双臂之间。
李承泽平静地叩首,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李承泽又不蠢,自然听得出来庆帝的话外之音是让他息事宁人,他也就顺势递个台阶上去。
“想不到殿下这么喜欢我,大晚上还要点灯抄我的诗集。”
“行行行,当然行。”
“我这里有一首诗,只想背给殿下一个人听。”
“比不得太子慈悲,拿一个镇子的人命来诬陷我。”
“李承泽我发现你是真的爱玩欲擒故纵啊,拉我靠近的是你,推开我的还是你。”
两人僵持许久,谁都不肯退让半分。
“回陛下,袁梦失踪,史家镇无一活口,并无人证,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审贺宗纬和郭宝坤。”
死一个歌姬,烧一个镇子而已,庆帝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他真正气的,是太子不够老练,做事给李承泽留下把柄,以至于现在被逼到这等地步。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太子拦在李承泽马车前,听了李承泽的冷嘲热讽,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一早就下令,若是范闲来了,就放进来。”
“李承泽,你当众举证太子,可有人证?”
成和他脱不了干系。
李承泽故作委屈地皱眉,作势要放下毛笔。
带着王启年忙活近半个月,抱月楼才再次开张。
常说字如其人,李承泽的字就很好看,俊逸超脱、丰神萧散。
“二哥好计谋啊,把你做的脏事全栽到我头上,倒是把你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李承泽一把推开他,低头自顾自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