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趴着，仰头和他一起在挤满人的码头上看烟花。
眼前的一切也变了样，天好像亮了，我揉揉眼，才发现是萤虫，真是奇怪，沙漠之下怎么会有？然后，就是一张邪笑着的大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但是我可是没有吃过那么多好吃的，在金陵最好的美食楼里面，大快朵颐，吃得满嘴都是油，他也没说什么，就只是在一边看着窗外的画舫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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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身为混血杂种魔族的我自然不会被这种小儿科吓住，我没有动，问了之后怪人的全身在我面前展示，竟然是没有化形完全的穿山甲。
“不要再对我这样的魔物心软了。”在沙子彻底将我吞没前，这是我对他的最后一句劝告，不要再随随便便对我们这种没心没肺的魔物心软了。
可我怎么会听从他的话呢？
我想着反正也死不了，他也打不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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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他看着我的丑脸，似乎也没有什么大情绪，就是静静看着。
魔也会有心跳吗？真是不可思议。
叫晏春啊，我想想，他死的时候也是春天，坏名字，其余我没在意，也没问那为什么小道一年后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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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那些凡人说我丑的话，我也明白我就是不好看。
事实证明这很有用，像我这样的坏魔头，最爱的就是看小古板气急败坏了。
他也不吃饭，一粒辟谷丹就完事。
“再美再丑，不过是一副皮囊。”他只得将我背到暗巷，今夜是祁神节，金陵一年一度会有祭司为人们撒福。
“当你拥有姓名。”他的声音轻轻，带着夏日的松快。
“一样的滥好心。”但你们都是真君子。
“好吧，小道。”我还以为他真的看不出美丑，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
沙沼之下很安静，也很黑暗，我根本找不到怎么出去。
但我却没死。
直到吃到华灯初上，他才带着我离开包间。
“小道，你和老道一样。”大漠飘着寒冷的雪，我看着小道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伏击，他身上的血已经将他的血衣彻底染红，说不清到底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我就
不要让我失望，小古板。
那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仙门弟子那么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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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丢掉我这样一个废物，总好过他背着我死在追杀的人手里。
“下来。”他的手已经伸向我的腰了，准备强制让我下来。
我不知道他听没听见，或许他根本就没听见。
被水无痕带着走遍仙赐大陆，我认识了许多曾经没有见过的东西。
“你正经些。”好像生气了哎，我不恼，矫揉造作地跳到他的身上。
就像生下我的魔物父母们。
那多难看啊，在夏日将尽的时候，我知道为什么他找来了，仙门众人都会有魂灯，如果身死，魂灯会记录下死前的情景，谁要和他一起被那群老古板看，我不想。
毕竟小白脸整天不是带着我学习写字认字，就是练法术。
难道小道没有美丑之分？我听见他说不可以，没事，反正总有天他也会厌烦我。
“你的师兄弟一直在问你多久回去，”烟花绽放在水面，众人都在欢呼，他还背着我，我的手讨嫌地摸着他的耳朵，“你还要留我多久啊，小道？”
“无痕哥哥～告诉我嘛～求你了～”手环抱在他的脖子上，路人们偶然见到，还以为他被我威胁了，毕竟我确实很像恶霸，他就是那个被我威胁的小美人。
“小道，你是不是看不出来美丑啊？”我和他相处了三个月，三个月里面，我们走过了很多地方，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那些人无一例外见到我都会害怕、觉得讨厌，可朝夕相处的小道却没有，哪怕我故意趴到他的肩上，勾他回头看我，他也没有流出一丝厌恶。
穿山甲小妖没有说话，指着我又指着他自己，然后想拉着我去做什么似的。
而我则是真小人，我从他身上下来，推了他一把，整个人陷入了涌动的沙沼。
离了我，你那么厉害，一定会逃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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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没能把我从他身上拽下来。
我在这里躺了不知多久，久到我的触手跑到我的脸上将我唤醒。
“回答我嘛，小道。”我的触手讨好地伸向他的脚踝，人群接踵，无人注意阴影之间有些臃肿的异样，“求求你了，无痕哥哥。”
我偏不。
而是这三个月的文字教学后，我在他的传讯灵鹤上看见其他人写的字。
“那，我可以走了吗？”我的身体挪了一下，距离他更近了，那双睁开的黑眸里映照出我的脸，丑陋的，魔纹交错，黑红点点，我都想不通他是怎么能够忍住不把我从他的背上甩下去的了。
其实并不是他主动告诉我，他的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