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人拥有同样的绿眼。
原先趴在身上温暖的黑狼已经不见了，只有细微的狼的呜咽声告诉降谷它的方向所在。
除去还保留着的狼耳与狼尾，面前这个生物分明就和人类一模一样。
狼轻轻一跃，脚掌都搭在沙发扶手上，把温热柔软的腹部留给降谷的双腿，宽大的身躯让降谷看起来像是被埋在狼毛里。
在狼的语言里也是这样的吗？
狼的绿眸里倒映着壁炉的火光，但奇异的是，降谷觉得自己能从那双深邃的绿眸中看出危险又迷人的野性，看出诡异的静谧。
先前还胡思乱想过如果把狼带回家要走多少程序、哈罗又是否能够接受……这样聪明温顺的狼，果然已经有人驯养了吧。
“呜——”
狼转过头，静静地看着降谷。
赤井太独断专行、太冷静自持，像一团留不住的风，谁也不能改变风的想法，风想要到哪里去，想要做什么去，谁也改变不了它。
降谷有点失望。
“你太像他，所以我不会把你留下来。”
接下来就等风见进山救援了。
降谷不喜欢赤井。
如果他还是波本，或许在交易现场带着一头高大威猛的恶狼保镖，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听起来也很像贝尔摩德会喜欢的谈资。但他是降谷零，没有公安会带着狼去上班。
降谷将沙发拖到壁炉旁，坐下之后又朝狼拍拍大腿：“到这里来。”
最后狼挪动了一下姿势，将自己的脖颈放在降谷的手心。
那是一个普通的药品交易的任务。地下交易的药品自然不会是什么合法药物，交易的场所也定在了不正经的兔女郎舞厅。
“如果你是我的就好了。”他轻声说。
这种听起来很罗曼蒂克的话，居然是从那个正在擦枪的死人脸莱伊嘴里说出来的。
降谷在微弱的狼嚎中醒来。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头狼。
降谷冲它招了招手，狼踱着步子过来，被降谷抱住也没有挣扎。
“世界上哪里来的兽人？根本就不符合逻辑吧。”不要说是波本，连三岁的降谷零都不会相信兽人。
每每与那双眼睛对视，降谷总会忍不住调动起全身的攻击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在那个男人面前找回点底气，才不至于被他那一身散漫的自由压制。
降谷对狼说。
“那家伙绝对是变态吧，谁不知道兔女郎的兔耳兔尾都是假的，那个老头却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怎么不见他真的去摸兔子？”
并且他还拥有一张和赤井秀一一模一样的脸。
降谷抱着狼，迷迷糊糊在沙发上沉入梦乡。
它看起来很困惑不解，又好像在思考非常重要的事。
降谷生火取暖的时候那头狼安静地守在一边，惹得他频频抬头借着火光确认自己没有错把忠犬错认成野狼。
黑色的皮毛，深绿的兽眼，即使蹲坐着也依然高大的体型。
狼张嘴，没有发出吼声，也没有咬他。
“……狼？”
降谷终于回想起，曾经莱伊和他说过，世界上是存在狼人的。
它是被驯养的吗？
横看竖看都和家里那只乖巧可爱的白色小型犬不一样。
不对、他就是赤井秀一。
哈罗在不安的时候，也发出过类似的呜咽。
就譬如现在，组织已经覆灭，声称为了父亲才加入fbi的赤井秀一会到哪里去，是跟着fbi回到美国，还是跟着家人留在日本，又或者是闯南走北在世界各地留下狙击手的神话，降谷一点也不想知道。
“这个年纪了还相信童话
蠢欲动的撸狼的想法。
狼在降谷的眼前不断发出痛苦的呜咽，它的皮毛在狼的皮毛和人类的皮肤之间不停转换，最终稳定在人类的皮肤。
他见过世良真纯的绿眼，和那个男人如出一辙的凌厉眼型，比他少一些仿佛对一切都胜券在握般的怡然自得，又少一些在望着自己时特有的不明的情绪。
苏格兰不以为意：“说不定是兽人控？”
降谷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给狼梳毛，狼毛手感很柔顺，一点不像是野狼。
即使是狗，也很少有对陌生人如此温顺的。
波本收工回来之后接连埋怨了好几句对方的低级兔女郎恶趣味。
在这之前他还需要继续和狼共处一室。
降谷离开大厅，在明亮的月光下穿过走廊，循着声音来到昏黄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只有那头狼，和狼痛苦的嘶吼，以及摇曳的微弱烛光。
降谷生好火之后就脱掉外衣，简单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受伤状况，托这头狼的福，没有被严重冻伤。应对雪崩时自己的反应也足够快，迅速平躺下来，才没有在雪浪中骨折。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