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承秋去楼下取药,回来时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只看见浴室玻璃上浮起的氤氲水雾。
他抱臂站在门口,故意抬高了音量,“阿祁,可不要一个人在浴室偷偷掉眼泪啊。”
话音刚落浴室中的水声就戛然而止,付祁恼羞成怒地拉开门,身上套着松垮的浴袍,发梢已经shi透了,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在肩头。
纪承秋脸色倏然沉了下来,“受了伤还沾水,真不让人省心。”
付祁眉头紧蹙,隐隐透着几分冷意,“你管的真宽。”
纪承秋斜倚在墙边扬起下巴,带着十足的痞气,“本来打算哄哄你的,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完全没这个必要啊。”
付祁最受不了这样挑衅的语气,一听这话立刻抬手扯住了纪承秋的衣领,纪承秋受力向前倾斜,眯起眼睛兴趣盎然地盯着他看。
付祁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努力平复着内心汹涌的情绪,冷着脸一字一顿道,“纪承秋,今天是老子理亏才趴下让你打的,你别端架子,我不吃你这一套。”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圈还有些泛红,眸底闪烁着几道锋利的寒芒,像是只嚣张炸毛的小豹子。
纪承秋上下扫视着付祁,半晌若有所思道,“原来你知道是自己理亏啊,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打不过我才这么乖呢。”
下一秒付祁脸色铁青,抡起拳头不由分说的砸了过去。
他使了十足的力气,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纪承秋身形微微一晃,硬生生扛下了他的全力一击。
“怎么不躲?”
付祁手指微蜷,对方的反应实在是太淡定了,他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提不起报复的快感。
“给你出气还不好吗?”纪承秋摊摊手,“要不要再多来几下?”
付祁偏过头冷哼了一声,“没意思。”
纪承秋无奈道,“那你想怎样?小祖宗。”
付祁瞬间寒毛直竖,“Cao,不要这样叫我,恶心死了。”
纪承秋不置可否,凑过去将付祁逼到墙角,顺手取来吹风机替他打理着半干不shi的头发。
付祁郁闷极了,存心要和纪承秋唱反调,左右躲闪着就是不肯乖乖吹头发,直到屁股上又挨了两巴掌才不情不愿地挺直后背,小学生罚站似的一脸憋屈。
温热缱绻的暖风中,纪承秋的叹息声近乎低不可闻,“你就不能乖一点?”
付祁抬眸,在镜子中直勾勾的和他对视,“把我留在身边,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纪承秋俯下身,不由分说的将付祁圈在怀里。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付祁恢复的很快,身后的伤养了两三天就已经好了大半。
这些天纪承秋几乎寸步不离的待在他身边,擦药揉伤殷勤的要命,就连工作也暂时放在了一边,只有极其重要的公务才会移步到书房去处理。
付祁简直苦不堪言,有了前车之鉴,纪承秋现在看他跟看贼没有两样,别说离家出走,就算踏出房门半步怕是也能惊动了这尊大佛。
他趁着纪承秋开视频会议的空隙才敢拿出手机和朋友倒倒苦水。
“出来玩啊付少,咱们都多久没聚了?不如我组个局,安排几个漂亮的oga,咱们老地方见。”
听见齐逸的大嗓门,付祁心情略微好转了几分,只是没过几秒又蔫了下来。
“只怕不行。”
作为多年的好友,齐逸在电话里一下就听出了他情绪不对劲,语气委婉的打探道,“听说你订了婚,难不成是家里那位管得严,不让你出来?”
付祁以手掩面,听齐逸话里话外的意思,怕是压根没想到自己的联姻对象也是个alpha。
也是,这种事说出去谁会信。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齐逸揶揄地笑了几声,“付祁,你怕不是掉进温柔乡,重色轻友吧?”
付祁内心升起一阵无力感,垮着脸咬牙切齿道,“狗屁温柔乡,姓纪的就是一傻逼,他哪里管得住我。”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轻咳。
付祁猛然回头,纪承秋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看他冷着脸的模样,听墙角怕是听了不止十分钟。
“想出去玩?”
付祁被吓出一身冷汗,强作镇定地挂了电话,“纪总不会连我的私生活也要管吧?”
纪承秋上前一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我们有婚约在身,难道不该管吗?”
付祁不能笃定纪承秋究竟有没有听见齐逸的那些话,只好含糊其辞的解释道。
“我只是想出去逛逛而已。”
“我没有禁你的足。”
纪承秋在付祁身旁坐下,声音平缓柔和,神情却还是Yin沉的,像是座一触即发的火山。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最好管住自己下面的东西,在我面前克制不住倒没什么,若是敢在外面随便胡来”
他顿了顿,眸底掠过几丝耐人寻味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