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驶出小路,汇入主流街道。周六九点,出行车辆多,市区路段堵车,走走停停。
车内空间密闭,他开了音响跟冷气,快乐鸭举着风车转起来。
有那么一会儿,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陈杨侧头看窗外,在想余迟何时开过他的车,可他无论怎么想,记忆深处都是空白。这种感觉很容易让人抓狂,明明找到一丝线索,转瞬又消失无踪。
前几天状况最糟时,他甚至想忆起更多,想知道发现余迟是alpha后,他如何处理。
可他想不起来。
现造成他难受的人在旁边,如无数气泡般沸腾的焦虑反而平息,好似那些负面的让人想起来就崩溃的事到达强弩之末,不再影响他。
手机响起,陈杨收回思绪,转过头,是余迟搁档把旁的手机响,一声又一声,余迟搭着方向盘没有接的意思。
“你手机在响。”陈杨提醒他。
“到了再说。”余迟补了句,“同事信息。”
陈杨偏头看他,恰好对上余迟的视线,他又避开,低声道:“你同事知道你出差吗?”
“有的不知道。”余迟说,“这是近期接的项目,目前在前期阶段。”
“这次是哪方面?”
“胰腺类。”余迟说,“我们在水贝类中提取到天然碳水化合物能发挥抗菌作用,我听闻平古镇有片海域有那类贝类,便想过去寻找。”
陈杨闻言,几乎能想到余迟经常加班的画面,余迟手上有探测仪项目,之前偶尔加班,现在多了胰腺类,昨晚回来晚,今早又出差。
想想都累。
陈杨说:“到服务站换我开吧,你休息下。”
他语气严厉,不容反驳,余迟直视前方道路,当陈杨不想让他疲劳驾驶,所以同意了。[br]
须臾,余迟说:“我上次给你的药吃完了?”
“嗯,吃完了。”
“头还会痛吗?”
“不痛,”陈杨下意识摸摸后脑勺,“肿包也消了,这种情况痊愈了吧。”只偶尔失眠,除此之外没其他问题。
余迟道:“具体愈合情况,改天有时间到医院做个脑部ct,如果没问题就不用再吃药。”
“医院啊……”
“我陪你去。”
陈杨说:“我都好了,还得去医院拍片?”
“拍个片放心。”余迟说,“万一发现其他问题,对症下药好得快。”
听着不像恢复不好,拍个片就要开瓢。
陈杨没再说话。
出了市区,城郊公路修得宽敞,车子跑起来,路两边景色逐渐单调,陈杨没觉得无趣,还是看着窗外的景色。
到岔路口时,余迟放慢车速,陈杨正疑惑,见右边道路标识牌上写着临江高速入口。
余迟看了导航说:“新修了路,去临江走高速比从平古镇近。”
陈杨道:“方便没用,周六工厂休息。”
余迟愣了下。
“即便上班,我也不去,我周末休息。”
“这么讲究。”
“又不给我钱。”
他说得坦然,一点不像富二代,倒像被资本剥削的打工人,让他周末主动加班不可能。
余迟微微笑了。
陈杨要去临江一家饮品代工厂,这是代理瑞鸿运动饮的工厂。饮料业的变化日新月异,其包装和产品概念是卖点,陈杨负责包装跟推广,更要了解产品,其次项目复杂,无论瑞鸿把前景描述得再美好,承诺得多可靠,都不如亲眼看到的更真实。
陈杨计划下周三去,周五回来,昨晚知道余迟要去平古镇,他便改变计划跟他出差。[br]
两个人跑长途,中途能换着开车,互相休息下,偶尔聊会儿,不觉时间慢,终点漫长。
到高速站服务区,陈杨下车去了趟卫生间,出来碰到余迟。
他跟货车司机在商店门口聊天,陈杨没过去,在原地等了会儿。
他们的距离不远不近,陈杨此刻才打量余迟,感觉瘦了一点,他穿白衬衣,下摆扎在裤腰,显得腰窄腿长十分挺括,头发还是太短,但优越的五官跟高鼻梁,让他连侧颜都绝。
司机递烟给余迟,两人抽烟聊着什么。
余迟瞥见他,陈杨像偷窥被逮到一般,避开视线,发现后懊悔,感觉自己避得刻意,回头又怪,他低头看地。
天热得发狂,地面像着了火,他站在屋檐下,用脚尖踢石子,装作漫不经心地等他。
没多久,他看到余迟的黑色裤脚,离得越来越近,浅淡酒香飘散,他抬头,对上余迟的视线,心猛地一跳。
余迟站在陈杨面前:“里面有休息间,没几个人,要休息会吗?”
“不了。”陈杨再次把视线落于别处,看着天空,“我们出发吧。”
回到车上,陈杨开车,正要打开导航,余迟说:“前面有路段施工,不用跟导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