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方家境普通,素来心疼父母赚钱不易。两人外出就餐,为防消费超标,他自然是早做打算。
现今美食地图相当发达,很快他便选出附近几家看起来性价比高的。
他将链接发到室友终端:“你看一看,有没有中意的,没有我们再作商量。”
说这话时他很忐忑。室友身上简单,桌上床上也没什么看着昂贵之物,但他还是莫名觉得对方家世不俗。自己选的那些餐厅基本都属人均五十星币,如被嫌弃他该作何反应?
出乎喻方意料,叶辞很有耐心似的逐个点进链接,看了片刻敲定:“最后一家。”
待到出发,喻方当即知道自己直觉没错,室友家世绝对高于平均水准,而且应该远远高于。
两人乘观光梯登上寝室顶楼,入目便是各样私家飞车,大大小小约莫有几十架。
喻方跟着叶辞,走到角落坐进一架蓝底白纹款的,全程紧张不已。
这还是他:给你和你室友占了位置,x区中间】
【见方:收到】
在终端上回了消息又将消息转发给了室友,喻方收拾一番前往会场。
学校占地面积堪比城市,纵使乘坐公共飞车,他也花费半个小时才到。幸而留出了提前量。
距离典礼开始还有十几分钟,会场已经人山人海。喻方好不容易找到x区,遥遥看见好友崔知章在向他招手,奋力挤了过去。
“这是我室友,贝承恩。”崔知章向他介绍,“和我一样,也是星流专业。”
喻方看往那人:“你好,我是喻方,临床医学专业。”
“你好。”贝承恩微微一笑,态度敷衍却无可指摘。
这个alpha的样貌、气质都很优秀,相较室友却还差了数个层次。或者说得更刻薄些,拿他们比就是一种错误。虽也感觉自己缺乏礼貌,喻方仍旧下意识地这么想着。
崔知章左右看了看:“你室友没来吗?”
“早上睡醒他就不在。”喻方打开终端看了一眼,“给他发了消息,没回,可能在忙。”
“刚开学有什么好忙的事?”贝承恩带点似有若无的轻蔑,“缺席新生开学典礼,不怕道德评价被扣分吗?”
崔知章觉得他说话有些冲,尝试补救:“还剩七八分钟,或许能赶到呢。”
“希望如此。”喻方轻轻呼了口气,笑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们帮忙占座,否则现在才到,不是得坐最前、就是得坐最后。”
崔知章摆摆手:“这么客气作甚?小事一桩。”
贝承恩没说话,面上似有不愉,或许是心疼自己的时间。
所谓道德评价,难以评价道德,其实也就属于大学成绩的一部分。特别招收学生根本无需在乎这类虚的东西,喻方有种告诉他的冲动,可是思来想去,既觉自己不该受其影响,又觉没有必要向其透露叶辞的事,终究克制住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消息还是没回,喻方也倾向于室友决定缺席。
毕竟,如不考虑成绩,来与不来确实没有多大区别,何必费时费劲跑这一趟?
会场基本满员,他们坐的地段实在很好,喻方身旁尚空着的位置分外显眼。他接连婉拒了几名前来问的同学,内心纠结,开始考虑是否放弃占座。
终于,演讲台上亮起灯光。
喻方打开终端,正准备给室友再发一条消息,闹哄哄的周围忽然变得安静。
是谁上台演讲?
喻方抬头望了一眼,发现台上没人,相反,周围的人都在往后面看。
于是他也下意识地回头——
来者的身形、仪态都堪称完美,最简单的白衣黑裤被他穿着即是经典。
眼眸极黑,肌肤极白,黑白相衬却如水墨一般淡而悠远。
似乎刚刚结束沐浴,他的黑发带着shi意,贴在面颊,倒是平添几分道不明的诱惑。
不是别人,正是叶辞。
会场呈现阶梯设计,他自后面不疾不徐而下,仿佛就将这么一步步登上演讲台。
在他落座喻方身旁之前,周围至少七成的人都误以为台上灯光因他而亮。
“你来了啊。”喻方怔怔地道。
叶辞朝他略一点头,向着另外两人平静地道:“叶辞。多谢。”
崔知章结结巴巴,贝承恩支支吾吾。
相比旁人,喻方毕竟受过一回震撼,较快恢复正常。他看周围的人俱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隐隐得意之余不禁感慨室友皮相实在犯规。
连带略显傲慢的贝承恩都变得没那么讨厌。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喻方小声地说。
太多目光聚焦他的身旁,受到波及的他不是非常习惯。
“本来是的。”叶辞淡淡地道,一如既往没给解释。
难道因为占座?喻方明知自作多情无益,听了这话却仍感到莫名欢喜。
典礼说是下午两点正式开始,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