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猫眼睫垂着，边坐在桌前醒神边略带困惑地问道。
“他是谁啊，学长？”冒名者眨了眨眼，人畜无害地问道，“这么霸道，我猜猜——难道是对象？”
难道因为消息提示音把苗屿吵醒了？——可他特意等到十一点多吃午饭才发。还是说的话不太合适？——可他根本没发什么露骨的。总不能是苗屿没看见吧？但再发消息问好像又显得太咄咄逼人。
猫任由他嘴皮子动个不停，已经旁若无人地调出自己的机械臂擦拭，脸上表情是冷的，只重复说道：“变回去。”
神态作风一模一样，到这里猫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他就是那只兔子无疑。之前恐怕也是盗用别人的身体，现在这张脸明显精致许多，但长相实在很纯，笑起来甚至有点呆，是街头发传单的一定会优先递给他的类型。
蛇直到傍晚才觉出不对。
——蛇绝不会这样笑。
跟苗屿几近负距离的接触惹得他只顾开心，蛇直到这会儿才想起那只灵蛇。他调出视角时莫名有些不安，还是尽力凝结心神定睛去看。
蛇越想越心烦，一烦就总想起那只兔子讥讽似的笑。他几分钟前还晴朗的脸此刻阴沉得像暴雨降临前的云层，攥着设备的手凸起的青筋格外明显。
“应该不是。”那人笃定地说道，“他拍了你一晚上呢。哪有人跟对象躺床上棉被一盖纯照相啊？”
他心情好，扎回部里便专心处理昨天攒下的事项，一直忙到下午五六点才勉强脱开身，接了杯咖啡坐回转椅上悠哉地打开手机锁屏。
“东华街256号，c大11栋。15分钟能到吗？你一个人来。”
“你们小情侣闹别扭迁怒我干嘛。”那人嘀咕着，跺了跺脚，摇身变回了他原本的样子，“但学长我不会生你气的，虽然你对我一点也不温柔——”
着门，听见屋里有声响才出声唤道：“猫猫，我有东西忘在里面了。”
他掰着指头想，没等猫回答便自己先否了。
“学长给个机会嘛，我真的跟了你好久了，我超喜欢你的。”兔子把两根食指对一起，嘴微微鼓起，炉火纯青地装可怜道，“我就是想跟你谈谈。”
另一个人顶着蛇的脸朝他撒娇的感觉太怪了，他不喜欢。即使这个人扮可爱时的作态明显比凶惯了的蛇自然很多，他依然不喜欢。
灵蛇攀在一棵树上，似乎还在学校里，周围是随处可见的光景，看起来风平浪静，唯独那只兔子不知去了哪里。
他自认为现在怎么也算个暧昧期，猫应该不至于嫌烦就拉黑他，但事情和他设想的根本不一样。蛇一下子郁闷起来，忍不住回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谈什么。”猫盯着他，显然处在高度专注状态。
s以上的术法系都能分身出小的灵体用以追踪，本体可以共享灵体的视野，蛇当时就看那只兔子不爽，特意唤出条灵蛇尾随他离开。
蛇其实很少给猫发消息，这次完全是睡了猫的床才兴奋到迷了心窍。
“我好像没给你留选择欸。你应该不会怪我吧，学长？”
蛇现在异常愤怒，但他不会生猫的气。于是相当顺理成章地——他立刻就想去把那只兔子打一顿。
这个时间正好是饭点，蛇一接通就听到那头呼噜呼
“别用他的脸。”猫没理他，只淡淡说道。
他早上调情的话就孤零零搁在那里，猫一个字都没回。
蛇皱了皱眉，异样的情绪一点点往心尖上涌。他几乎没有过这种被焦虑推着走的感觉，但他始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
他说话一直都没什么抑扬顿挫，问句也不上扬，乍一听就很容易产生误解，蛇早习惯了。
正当蛇准备控制灵蛇往上再爬几步时，风骤起，又小又轻的灵蛇一下子被吹到另一根枝桠上，蛇的视角跟着剧烈晃了晃。他正揉了揉眼皮不耐烦时，忽而借灵蛇的眼望见了新东西，一时愣在原地。
大约一分钟蛇便反应过来。刚送来的外卖他直接撂在桌上，手脚利落地开柜子取了把枪，边抓过外套风风火火往外走，边打开通讯录快速点了个号码拨过去。
然而这回他却噗一声笑了，面部五官全舒展开来，狭长的眼眯着，出声调侃道：“你怎么骂人啊，猫猫？”
“谈点让我们都开心的事。”兔子眼睛亮亮的，笑得连两颗虎牙都在晃，“不过……”
猫没法立刻解释出为什么，这个想法比过程更先弹出在脑海中。但不等他进入战斗姿态，眼前的人已经把手抄进兜里，看起来很伤心似的嘀咕道：“你对我真凶，学长。我一心喜欢你，你甩都不甩我。”
杂七杂八的消息不少，蛇全部略过，直接点开短信界面去看置顶，看清楚后却大失所望。
s级以上是重点培养对象，住的宿舍都有指纹锁，门一关上就自动锁死，防止有心怀叵测的人故意毁了这些好苗子。因此猫虽然有些起床气，但略微清醒了下就变回人形，披上睡衣去给蛇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