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什么傻话呢!
缘一一定很失望吧,一定会在心底嘲笑我吧,身为双生哥哥却如此弱小,不但对弟弟一无是处,甚至连保全自身都无法做到。
“很漂亮。”继国缘一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不远处相较他而言身量矮小的“姐姐”,他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声音柔和,“果然即使兄长转变成女子,也依旧高洁如明月。”
缘一可是神之子啊……这样太阳一般耀眼的人怎么可能会注视自己这样丑陋可鄙的人呢……
继国缘一忍不住说道:“兄长对现在的样子应该还不适应,需要缘一侍奉左右吗?”
怎么可能……
按理来说,兄长大人应该已经完成任务回来了,继国缘一没有在自己兄长寝室找到人,有点郁闷的盘腿坐在缘侧边上,他将日轮刀放置在身侧,仰头静静望着天边可望而不可即的皎洁月亮。
“好美丽的女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上我呀?”有人大晚上的就做白日梦呢。
闻言,继国严胜神情有些诡异的看着胞弟,无语道:“男女应避嫌,我现在的身体是女性,怎么可能留你在侧安寝。”
这句话说完,心头便涌上了几乎羞耻的悲哀,她是如此弱小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中招,而且还是这种令人受辱的可耻血鬼术!
他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继国严胜面前,手掌小心翼翼的捧住兄长柔软白皙的双手,大了几圈的男性手掌可以严严实实的包裹住女人的双手,同样一米九的高大身高宛如熊一样完全盖住了面前女子的身影。
神之子啊……
继国缘一神情淡淡的回过头,但再见到身穿樱紫色和服的女子后表情瞬间愣住了,那表情就像是见到了恶鬼主动在阳光下跳舞一样,生平第一次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用力眨了眨眼睛。
怎么可能呢?也许是因为太近的缘故所以自己看错了吧。
继国严胜驻足,熟悉的呕吐感让她拽紧了拳头,很快她松开拳头,紧紧握住日轮刀,淡声道:“缘一。”
假的……
果然,继国缘一露出一点茫然的脸,“可是兄长就是兄长啊,为什么要避嫌呢?”
完全不想打招呼,只想赶紧回去!她冷着脸,如一阵缥缈的云雾穿行而过。
“天色已晚,你快回去休息吧。”
“刚刚……那是谁啊?”好半天才有人如梦初醒般喃喃说道。
听见兄长略低的声音,继国缘一只能遗憾的收回手,但目光依旧像慕主的狗狗一样盯着继国严胜。
继国缘一还是第一次瞧见兄长那么柔弱需要呵护的样子,不,上一次见到还是在那片树林里,身穿盔甲的兄长跌坐在血污中,脸上被沾了血迹,丑陋的恶鬼似乎下一秒就要扑到在那样脆弱的兄长身上。
“……兄、长?”
真的讲不通,继国严胜将缘一推到他自己的房间里,弯腰点燃几盏油灯,昏暗的房间一下子明亮起来,灯下看美人如月下赏花,朦胧暧昧的光晕笼罩在和服美人细腻的肌肤上,小巧精致的耳朵掩埋在长长的鬓发间,若隐若现。
好快!
缘一你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到底在注视着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地方?
继国严胜很不悦的回视过去,强忍着被缘一直勾勾盯视而升起的毛骨悚然感,冷淡道:“我中了血鬼术,这段时间都会是女性的样子。”
继国严胜紧紧咬住牙关,忍受着在太阳下曝晒而心脏绞缩的强烈痛楚,但他一贯会忍,即使心底在如何痛苦哀嚎但他的神情却依然平静,如死水一般。
就是这一点,继国严胜有点头疼,似乎是从前的教育没跟上来的缘故,缘一他对寻常间的人际交往如顽石一般不开窍,又因为性情耿直,说出的话常常让人气不过,得罪了人也不知道,害得自己在背后收拾烂摊子。
远远的,继国严胜就能瞧见一袭红羽织的高马尾男人身姿端正,眉目冷淡,月光倾洒在他身上宛若一层神圣的光晕。
“无论兄长变成什么样子,缘一都只想要跟随在兄长身边,所以兄长无须担心。”也许是今夜的月色太美,又或者是眼前的兄长不似往常冷清,继国缘一忍不住吐露出心底的话。
讲真的,要不是缘一实力强盛,无人可敌,恐怕自己都见不到胞弟活下来了吧?肯定会被人套麻袋殴打几番。
继国严胜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但随即她嘴角抽了抽,缘一这家伙握得也太紧了吧,她沉声道:“缘一。”
远远望去,他们就像是一对交颈的鸳鸯,天作之合的般配。
继国严胜瞳孔微缩,刚才她完全看不清缘一移动的身体,等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双手就被捧了起来。她抬起头,正好映入缘一低垂的暗红眼眸,那双眼睛满满的都是自己。
现在又是这样……
怒火,满腔的怒火像燎原火势将他淹没,等回过神来恶鬼已经被斩杀,而他跪倒在兄长面前,带着满满的柔软与惊喜注视着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