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收拾好后,付青易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刚才被绑的手臂,看向仍旧躺在床榻上似是在闭目养神的萧无闲,犹豫了许久正准备开口却被他打断。
“你要去找永楼那家伙直接离开便是,不必告诉我,但——你要是想要说让下人给我送那些避孕的药物……”他睁开眼睛,瞥了一眼过来,神色冷然,然后轻笑起来说道,“可以试试。”
付青易哪里听不出来他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只得挠了挠头,走到他的面前,海洋般深透的双眼盯着他,“我还没有想要孩子的打算,还有——”
他故意拖长尾音,揪住萧无闲的脸往外扯,“以你现在的脾气养孩子,我怕孩子还没有养大就给你折腾没了!”
毕竟这人可是真正娇生惯养的性子,二人刚成婚不久,相互之间还是利益关系之时,由于住不惯的缘故,说是什么风格不和心意之类是,把府上上下都搞得鸡飞狗跳。后来,整个将军府几乎是完全翻修了遍才没有多言。吃食方面那更是,萧无闲好重口,而厨子也要挑最好的,不然不吃。碰巧,永楼的吃食寡淡至极,所以往往厨子都要做两份口味不同的饭菜。
那时候的付青易时时在心中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结盟对象了。而永楼面对这样的情况懒得处理,每次付青易诉苦之时,也只是坐在一旁饮茶默不作声,最多也只是出言安慰两句。
尽管现在收敛了不少,但若是让他生孩子带孩子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更况且……付青易想到这时,被拉回了现实中。萧无闲用手拍开他的手,看起来有些不爽,不过相比于刚刚在床上的表现来说,应该只是单纯的不爽。
“啧。”萧无闲撇了撇嘴,向他挥手,挑衅地说:“快走吧,别碍眼,除非你想现在再次被我弄哭就留下。”
“自是不敢,”付青易撩起他前额的头发,然后在上面轻吻了下,起身离开,“晚安好梦。”
待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屋内,萧无闲缓缓抬起手抚摸上额头,神色晦暗不明,唇齿微动,像是在喃喃自语般,却并未出声。
夜色昏暗,除了三四个守夜的小厮与侍女其他人已经睡去,无人发出大动静,只剩下琐碎之声。此时府邸寂静平静了付青易方才有些凌乱的思绪,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提着油灯于夜间行走算是他的乐趣之一。
他行走得不快,却并非有意拖延,因为他知晓此时那人仍未睡去,今日的公务比以往繁多,而且为了那事那人段然不会怎么快就入睡,自己提前一步反倒会打扰到他。
过了一会,付青易来到了那扇门前,里面仍旧亮着灯火,他轻吐气将手上的油灯熄灭,推门走了进去。刚踏入里面半步,里面便传来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却清冷悦耳“比我想象还要快些,人哄好了?”
“算是吧,你的事务处理得如何?”付青易轻车熟路地把手上的提灯放到桌上,随手将外袍搭在架子,走到跪坐在文案前书写案牍的美人前。冠起的银发还未放下,看起来规整端庄,不过衣物倒是比较单薄的里衣,勾勒出那人姣好健美的身材,面上则是带着一副银制面具,虽看不了整体的相貌但望见那双独特的红蓝异瞳与细腻白净的皮肤,便可知此人样貌的不凡。
永楼抬起头看向他,放下手中的毛笔,“除开些琐碎的事,都处理妥当了,你与洛归的亲事不会受到影响。”
“嗯、嗯”付青易敷衍地随意回了两声,确保公务都处理好了后,将他文案上的东西弄到一旁,自己则是坐在了上面。伸手将永楼脸上银制面具摘下,放在手中把玩,“就算在这都带着这副面具,你真的不会觉得不舒服吗?楼。”
“习惯了自是不会。”对于他的举动永楼习以为常,也并不介意,面具摘下后他整张脸都露了出来,或许是因为那双瞳眸,亦或是那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让人莫名生出些许敬畏之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付青易也是如此,他喜欢永楼脱下面具后的样子,不仅仅是那张脸,更是那外人所不知道“永楼”。
与往常一般,付青易主动凑到永楼的唇边轻啄,同时不忘半眯起眼睛观察他的神色,“楼,你不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