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娘子是案首夫人,顾郎君那首咏梅诗写得极好,士林中已经传开,人人传阅,堪为上佳之作。”陶姜笑眯眯冲他们点头:“谬赞,清雅居近日有文人清谈,二位不去?”“我等还要上学,不说了,快要迟了!”二人急急忙忙捧着炸鸡和冰粉跑了。陶姜摇摇头。今日大?家业务熟练,面对络绎不绝的客人应付得游刃有余。大?家轮流来,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中午的时候,陶姜出来,换顾薇去后?厨。她和陶爹几人坐在院里吃饭,前面突然传来喧哗吵闹之声。听?着像出了什么事。陶姜扔下筷子立即往前面跑,两个小孩要跟,她将人提溜到陶爹身旁:“你们吃饭,别出来,我去看看,不会有事,别担心。”她掀起帘子,刚进后?厨,就听?见一道尖锐的女声咆哮,吵得人耳朵都疼。“你看看你看看!刚吃了你们店的炸鸡,人就上吐下泻,这会都吐血了!”店里陶山涨红了脸极力解释,“不可能的,我们的食材全都是新鲜的,rou我们自己?也?吃,从没?有出问题。”顾平章应了同窗邀约外出,顾剑也?不在。“他就只吃了你们的炸鸡,不是你们的问题是什么?丧尽天良的黑心店啊,卖有毒的炸鸡!大?家来评评理啊!”陶水攥紧拳头。婶娘试图讲道理:“我们的rou全都仔仔细细检查过,不可能有问题,不管怎么样,先让人看大?夫吧?”“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可怜的老汉啊,早上还好好的,吃了他们家的炸鸡,人就不行了!”她站在门?口大?喊大?叫:“这家炸鸡有毒!吃死?人了!”那些拿着炸鸡的人都害怕了。“怎么回事?”“让让,麻烦让让!”陶姜挤出去,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奄奄一息,看着很不好。她皱眉,看向?那闹事的妇人:“先让大?夫救人。”方才她先让顾薇去最?近的一家医馆请大?夫。“让让!让让大?夫来了!”顾薇领着大?夫挤进来。“往后?退!”大?夫马上蹲下来要给病人把脉。没?想到妇人扑上去:“你们是一伙的,要害我们,我不相?信你,你滚!”陶姜刚要张口,人群外又传来喧哗。人群被?迫分?开,两队伍衙役冲进来。为首的小衙役陶姜还认识。正是那日告知她抢劫的四个混混死?去消息的青年。他扶了扶帽子,板着脸,命人将妇人拉开,厉声道:“衙役办案!大?夫先救人!”人群面面相?觑,纷纷议论:“到底怎么回事?”“不知道啊,这炸鸡我日日吃,若是真有毒——”陶姜安慰哥哥他们:“没?事。不是我们的问题。”她疑惑,衙役怎么会这么快就来。她本想等顾薇请来大?夫,不论如何先将人救了,再让她去县衙报官。陶山和陶水两个大?汉,刚才急出一身汗,这会听?妹妹一句冷静的安慰,竟真的放下心来。二人看着陶姜的目光复杂。自从衙役来了,哭闹的妇人便不安地抓着手,低着头一声不吭。大?夫诊了半天,道:“没?救了。”人群惊呼:“啊!”好些人将手里炸鸡扔了。妇人眼睛一闪,又闹起来:“我就说是这店黑心的,害死?了我家老汉!”婶娘和顾薇的脸刷地白了。陶姜:“他得了什么病?”她的声音冷静,不慌不忙。“积劳成疾,病入膏肓,这人油尽灯枯,只在这两日了,别让人躺在这儿受罪,回去好生对待罢!”“可有中毒?或是吃了东西才这样的?”陶姜道。
“没?有。”大?夫摇头叹息,“作孽。”“你们是一伙的!我不相?信你们!”妇人扑向?陶姜,顾薇忙挡住,陶姜没?反应过来,顾薇的脸给妇人抓了一道印子。“咱们上衙门?说,让官府分?辨!”陶姜生气?了,“若是你故意滋事,毁我店铺名?声,我定要县老爷主持公道!”“县太爷到!”师爷扶着帽子忙跑来,气?喘吁吁,“县太爷到了!”陶姜一惊。只见一顶轿子停下,县太爷出来,人群顿时喧哗。几个大?夫提着药箱上前,轮流把脉。根本没?有旁人插手的余地。妇人脸色煞白,跪在一旁瑟瑟发抖。大?夫们诊脉后?,诊断结果与第一个大?夫无异。“大?胆刁民!人之将死?,你却拖着他在这里受罪,耻呼!有没?有良心!”妇人给他喝得一个哆嗦,立即跪下求饶:“县老爷开恩!民妇也?是不得已,我家老头子快死?了,我家里没?有余粮,连副棺材钱都拿不出来啊,我也?是受了别人指使,求县老爷开恩!”说罢,哐哐哐磕头,额头都磕破了。“何人指使?”“刘四娘找上我的!”妇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她给了我一袋米,说事成了给我一百文钱,我家老头子就能买副薄棺材葬了。”“我也?是没?有办法。”“行了,将人带走。本官自会秉公办理。”陶姜忙上前:“大?人您英明神武明智果断,谢大?人还本店公道,您真是青浦县的青天大?老爷!”师爷听?着这串熟悉的话嘴角抽了抽。心想,此县太爷可不是之前昏庸的王大?人,可不会被?你这套马屁糊弄……抬头一瞥,县老爷正满面红光,美不胜收,龇着嘴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有您真是青浦县之幸!”嘴角咧得更开了。师爷:“……”不久,有人来店里买炸鸡的时候,说刘四娘夫妇被?县老爷抓进了大?牢。“原来是嫉妒你们炸鸡生意好,才出手陷害。”顾客议论纷纷。这事一时之间成了县城八卦。那病入膏肓的老头也?让医馆尽力救治。“县太爷确实是个好官。”陶山道。陶姜则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