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闻瞳孔微扩,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想让那把凶器远离自己的脖颈。
哪怕他练过剑,但那终归只是年少时的兴趣,面对架在脖子上明晃晃的剑还是会下意识地觉得害怕——而且那刃上残留的铁锈味足以唤起人类对死亡的恐惧。
但等看清来人却是早些时候和自己同台共戏过的新人,柳星闻一时间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是在做些怪梦,看来真是醉得不轻。
想到这里,他居然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他可不认为连作对手戏时都没敢正眼瞧他的人能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行径。
醉意浓烈得钝化了柳星闻的知觉,他居然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当着持剑歹徒的面宽衣解带,拽开领结,然后将原本系得严严实实的西服外套褪了大半,就只是因为他觉得浑身热得难受。
“柳星闻……你这是作何?”那人却一下子乱了分寸。
青年眉宇间还带着没褪去的稚气,但一双眸却冽得像是经过生死,看他的眼神满是敌意,但被柳星闻这样一折腾,此时却略带诧然。柳星闻醉醺醺地想,杀父母之仇恐怕也不过如此,但他思路堵塞,始终没想通这股莫名的敌意从何而来,便只当对方入戏过深,半推半就地跟他聊起天来。
“少侠夜探镜天阁,我倒想问有何贵干?……既然不怕给狗仔拍个正着,那这不正合你心意?”
柳星闻说这话的时候正面露绯色,甚至忍不住打了个轻微的酒嗝,他醉意朦胧地伸手探向衬衫,似乎还要接着脱。下一秒,少侠便松了抵在他喉间的剑,冷兵器哐当一声落在地板上。他把柳星闻的双腕扭到头顶,又用膝压着他的小腹和腿,让他一时间被压死在床角动弹不得。
“别乱动,小心刀剑无眼!”
其实少侠也不知好端端地怎就来到了这陌生的地方。镜天阁本就陌生,想着前路有其他各派人士和追命师兄顶着,他就四处去探探,结果刚从镜中出来,却发现此地变化甚是诡异,也不知是不是幻境,处处是穿着怪异的人混杂其中。
他无奈之下只好发挥这半年来潜学偷师习来的本领,一路潜行打听被发现就打晕放倒,最后完美混进镜天阁少阁主的房间,还成功一举将对方擒拿——当然,此时的少侠完全不知道他自以为隐秘的行踪已经被摄像头拍了个清清楚楚,但那就是后话了。
而柳星闻只觉被压得难受,也不顾处境危不危险就开始挣扎,甚至上牙就要去啃人脖子和肩膀。少侠疼得咬牙切齿,分明是这人耍酒疯在先,却显得他像是个强迫良家少男的……
他扭头看那边倒了一地的鲜肉粽礼盒,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还会一门绳艺,只是雪青师姐只教过他该怎么捆粽子。
少侠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刚才还很闹腾的柳星闻现在安静地一声不吭,应该说是一声也吭不出来。毕竟他浑身都被小指粗细的红绳缚着,不光嘴里勒着后扯的绳,连腰线和胯部都勒得紧紧的。
他随身带着的各种绳堪称五花八门,但彩缕游丝太贵重,他舍不得用,于是便从包裹里掏了一截长长的红线。他一直没找到时机用这红线,以至于都忘掉原本是拿来做什么的了,正巧便宜了柳星闻。
柳星闻被迫蜷缩着侧躺在床上,大腿几乎抵到胸口,手腕和脚踝被束在一起,简直捆得跟个三角粽似的。但哪怕他睁大了眼,似乎觉得难堪其辱,却也只能从嘴里溢出微弱的呜呜声以示抗议。
顺带一提,他怕绳索磨到少阁主娇贵的舌头,还顺便往柳星闻嘴里塞了块原本打算拿来做衣服的布料,但现在已经被唾液濡湿了一大半。
原本少侠是想审问的来着,但绑得一时兴起就没忍住把少阁主给夹嘴了。这只黑白毛的狐狸说不出话,看起来急得像是要咬人,少侠盯着柳星闻被嫣红占据的眼角,鬼使神差地伸手给他顺了顺脑袋毛。和想象中短发扎手的感觉不同,黑白发摸起来相当顺溜。
好了,现在该怎么办呢?他还没有信心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把柳星闻打包带走,更何况这是在镜天阁……甚至连自己是否身处幻术之中也不知情。
柳星闻似乎的确是喝多了,含着布只是呜呜咽咽两声,发现挣扎无用就没了动静,只是腿夹得厉害,大抵是被绳结勒得太紧了些。少侠出于好意想帮他稍微解松一些,却不料被这双腿死死夹住了手掌,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对方已经紧蹙着眉阖了眼,俨然是副昏睡的模样。
他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见此情景不由得羞得一阵脸红。既然都这样了,来了不做点什么简直对不起他的潜入。
毕竟柳星闻这样大敞着衣襟,被五花大绑着醉得不省人事,等有人进来察看估计也会怀疑少阁主清白的安好,倒不如真便宜他算了。少侠下山前就熟读三清山各类话本子,什么《鸳鸯戏水》《双凤图》他已牢记于心倒背如流,但真要实战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害臊。
他仔细衡量了一下,与其被冤枉污人清白,无端遭受镜天阁高手追杀,倒不如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等日后看情况再来提亲也不是不行!
如果这场景不过是精心布置的幻术,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