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守在门外头,想来魏楚铭应该不会什么事才对,却是,又有些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毕竟胃疼最是难熬,喝了那么多的汤药,经过处理的伤口也不知道好些了没。
郑茹兰稍稍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轻轻地从窗口跳了下去,轻手轻脚地朝着厢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
郑茹兰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本以为还在昏睡中的魏楚铭却是已经醒了。
他是被自己钻疼的胃给疼醒的。
这样的感觉十分的不好受,就像是有一团灼热的火苗,反复的,反复地想要把身体里的一切彻底焚毁。
只是这样短暂地昏睡了一段时间,他本来已经被人擦干净的身体周围已经又笼上了一层冷汗,单单是那坐起来的功夫,就仿佛有无数野鬼在他体内疯狂地撕咬着,以至于,连扶在床边的那只手都忍不住地有些微微颤抖。
阿影本是守在门口,隐约听到里面的动静,慌忙推门而入。
他一眼就看见了魏楚铭那脸色煞白的样子,慌忙快步上前,将他一把扶住:“大人,我让人给你再煎一些药来?”
魏楚铭双唇紧抿,就要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摇了摇头道:“不着急,你回一趟府上,把书房里那个檀木银边的盒子给我拿来。”
阿影自是知道这盒子里藏的是什么,可是眼见魏楚铭此时的模样,不由有些犹豫:“可是……”
魏楚铭拧了拧眉心,语调毋庸置疑:“让你去就去。”
他有一种直觉,有些事情如果今日不做的话,明天一大早,那个狠心的丫头大概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赶出府去。
真要决绝起来,她可是比他要干脆得多。
阿影犹豫之下杵在那里没有动,最后在魏楚铭深邃的视线下,也只能恭敬地应道:“是,卑职这就去!”
眼见着那个人影如鬼魅般消失在视野当中,魏楚铭才稍稍松了口气,一阵风吹过,让他身上的汗渍也笼上了一层冷意。
房间里面浮着一层若隐若现的药味,不太好闻。
他微微拧了拧眉心,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胃部,一边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地就这样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夜色薄薄地撒下,月光如水。
魏楚铭静静地看着远近简朴又充满着生活气息的院落,虽然远比不上首辅府的富贵堂皇,却让人有种莫名舒心的感觉。
郑宅的丫鬟们早就已经被阿影给打发了。
这时候周围寂静一片,他就这样独自一人站在门前,举头看月,对影三人。
虽然之前确实有了几分醉意,但其实他还没有醉到糊涂不分的底部,有些话听起来像是醉话,可实际上每句都发自内心,清晰无比地都记在他的脑海中,包括那句——入赘。
如今看来,入赘郑宅的这个提议听起来有些荒唐,却似乎,真的是一件非常不错的选择。
不管用什么方式赖定她,只要这个地方有她,哪里都是好的。
魏楚铭这样笑着,干裂的嘴角微微地勾起了几分,微微愉悦的心情下,感觉翻滚着的胃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外面的风有些微凉。
他紧了紧衣衫正欲转身回屋,只听远处一声树枝踩断的清脆声响,寻声便看了过去。
就在此时,从墙头跳下的白猫儿刚好轻盈落地,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子,一抬头,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视线。
一人一猫,就这样堪堪地顿在了那里。
魏楚铭:“……”
郑茹兰:“…………”
郑茹兰显然也没有想到,本以为在房里睡觉的魏楚铭居然会在这里,一时间有万千思绪从脑海中涌出,最后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句喵了个咪。
要是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心软地过来看看!
之前魏楚铭为了找毛团子差点将盛京城翻了天的事她还记得,如今外头好不容易终于太平了下来,居然冤家路窄地在这里撞见了,这和直接坦白她偷猫的事又有什么区别?!
魏楚铭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许久不见的毛团子,一想到这只白猫儿身后藏着的是谁,莫名的情绪涌上之后不由化为了一腔温柔的蜜意。
她,果然还是关心他的。
一时之间,一人一猫双双没有什么动作。
在这样久久的对视当中,魏楚铭脸上的表情愈发地柔和,他遥遥地伸出手来,语调温柔地招呼道:“雪儿,过来。”
然而,毛团子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样朝他奔来,反而似乎在这样的一声呼唤下如梦初醒,没有半点犹豫地转身就跑。
魏楚铭:“?”
他也顾不上体内翻涌的胃疼了,迅速地迈开了脚步,跟了上去。
其实郑茹兰的想法很简单。
毕竟全天下的猫儿那么多,魏楚铭总不能逮着一只全身雪白的就说是他自家的猫吧?只要不落在他的手里,她对偷猫的事咬死不认,想必也就定不了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