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心的样子,却偏偏在这种时候微微的抿了抿嘴,要委屈又不委屈的偷偷瞥了陆今一眼。
那是个很微小的表情,白茶甚至没有捕捉到。
但是陆今看到了,周袈书那张似乎随时围绕着清冷月色的脸,在露出那种示弱表情的时候,像极了朵风雨摧残后的白玫瑰。
竟然...出人意料的惹人怜爱。
见了鬼了。
白茶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周袈书,又一脸懵懂的瞅了瞅陆今,问:“今今,你脸红什么?”
陆今真是怕了白茶这总是脑子缺根筋的性子,没好气的把人应付走后,也不知道怎么的,无论如何也抬不起脖子再去看周袈书一眼,装的很像那么回事的同周袈书说:“跟我走。”
走了十几步了,才发现周袈书压根儿没跟上来,他就站在原地,眼底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身后是东大著名的南大楼,爬山虎几乎快缠绕上顶楼屋顶的斜脊上,在满眼的绿色中,他清醒的温柔着,沉默的期待着。
陆今突然有些想笑,心情奇异的高涨起来,那些愉悦的思绪在脑海里翻涌,咕嘟咕嘟的,像一壶烧开的热水,灼热的温度把这炽烈的夏日都比了下去。
要命了,她心想,多少年没有纯情成这幅德行了。
拼命忍住,陆今干咳了两声,恶声恶气的说:“笑什么笑,快跟上来!”
周袈书低了低头,陆今不大看得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清冷却极稳重的嗓音:“来了。”
说来也是奇怪,自周袈书把陆今捡回家的那天起到现在,大半个月了,俩人的相处状态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
从炮友到现在这么个....奇奇怪怪的纯洁的补课关系?
不,不是,没人比陆今更清楚周袈书到底需不需要补课,陆今是有些发觉自己似乎掉落了一个柔软的陷阱,可陷阱外遍布荆棘,只有这里温暖又安全,她梳理毛发伸个懒腰晒太阳,没力气再挪窝了。
给周袈书“讲”完最后一题,陆今想起什么似的,顺口问了句:“是不是快开学了?”
周袈书的动作慢腾腾的,他就静静的看着陆今,回了个“嗯”。
陆今站了起来,无意识的理头发,看起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语气却比往常迟疑的多,她说:“那...是不是就不用补课了?”
周袈书没有动,他还是坐在那里仰头看着她,鸦黑的瞳孔亮的过分,薄暮的余晖透过窗子在他脸上留下一半Yin影,陆今甚至能看到他那一半脸上的细软的绒毛。
“陆今,你觉得我需不需要?”他把问题抛给她,眼神里分明透着渴望,渴望从陆今嘴里听到他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陆今大概没想到他会反问自己,那么牙尖嘴利的一个人竟然被问得哑口无言。
明明是这样简单的一个问题。
需要,还是不需要?
喜欢,还是不喜欢?
想要,还是不想要?
陆今在悬崖边挣扎,既想冒险摘下这朵白玫瑰,又怕它离开峭壁就会枯萎。
“我...”陆今迟疑着张开了嘴。
教室的门被人推开,室外热腾腾的暑气好似都被一并推了进来,随着进来的人一起,给陆今混乱的思路利落的斩下一刀。
那是个年轻的男孩儿,但绝对比周袈书要年长一些,五官不如他凌厉Jing致,气质上比他要阳光的多,看起来更好接近、更为亲和。
周袈书认得他,这个人是陆今的“前男友”,他曾见过他和陆今......
“我听别人说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好久不见了。”男孩儿不问自答,语气十分亲昵,处处透露出他和陆今不一般的关系。
陆今只是匆匆扫了对方一眼,就下意识的去看周袈书——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状况下。
而周袈书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他将棒球帽扣到头上,压低帽檐,陆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把背包利落的往肩上一挂,一言不发的起身就走。
陆今眉头皱了皱,并没有拦他,反而应了男孩儿一声,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不冷不热的晾着对方。
男孩儿显然是习惯了,十分热络的凑了过来,带着微微的醋味问道:“那人谁啊?”
“邻居弟弟。”陆今淡淡的回。
男孩儿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听见陆今紧接着的一句:“陈绰,你以后能离我远点儿吗?身上的香水味呛的我头疼。”
......
八月底,陆今收到了周母的补课汇款,钱并不是很多,但也足够让陆今良心不安。
项链已经被陈美琴卖了,她怎么好意思再毫无负担的拿着这笔“补课费”呢。
陆今思虑良久,又把钱如数奉还,编辑了很长一段短信,再三确定没有问题了才给周母发回去——她不太敢打电话,心虚。
没成想周母的电话却很快拨了回来,她约她在东大附件的茶餐厅见面。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