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
红妆捂着那个掌印,泫然欲泣:“我好疼,走不动路了,你抱我进去。”
季寒初抿嘴,不动。
她伤的是肩膀,又不是腿。
红妆往他怀里钻,抓着他胳膊问:“季三,你不是说你有未婚妻吗?难道你没抱过女人?”
季寒初不自在地扭头,但没再推开她:“男女有大防,我与青湮向来恪守分寸。”
红妆笑:“你是医者啊,怎么,你的病人都疼成这样了,你的医家本分呢?”
季寒初声音轻了些:“你的腿并未受伤。”
红妆直接伸手圈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颈窝里,女人香扑面而来,她耍无赖:“我不管,你要是不抱我进去,那我就随便找个男人抱我进去。”
她探出眼,大堂里的人多多少少已恢复常态,但时不时有人往他们这个角落瞥来两三眼,其中不乏打量与惊艳,甚至不怀好意的眼神。
江湖客,有义薄云天者,自然也不乏轻薄无行者。刀剑下讨个活命罢了,yIn人妻子虽是大罪,但倘若真动起手来,你打不过便是打不过,真被强抢了女人,也是活该。
红妆看多了男人看她时垂涎三尺的眼色,她的漂亮就写在脸上,狐狸Jing似的江湖女最招人惦记,一个两个都想知道她在床上被男人入xue时是个什么样。但她毒,所以从没被人占过便宜,可是这挡不住男人欣赏她,暗中意yIn她。
有些眼神直白赤裸到想把她扒光,红妆发现了,季寒初自然也发现了。
他没辙,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红妆真干得出来,她就是仗势欺人,拿准了季寒初的慈悲心肠。
季寒初扶着她,将她露出的半边肩膀揽到怀里,手从她的腿窝下穿过,轻松地将她举起来,身子离得远远的,五指也扣在手臂上,严守距离就是不肯多碰她一下。
红妆没说话,靠在他身上,心满意足。
等进了房门,季寒初立刻把她放下,转身关门,也关住了门外各色各样的眼光。
红妆光着脚走过来,走到他背后,环住他,整个人贴上去。
季寒初拉她的手:“红妆姑娘,自重。”
红妆把他抱得更紧:“可是我想你。”
她说着,声音竟然带了哭腔,“季三,我想你,真的好想你。”
季寒初扣着的手,怎么都用不上力了。他不确定红妆是不是在骗他,看不到后面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但他清楚这个女人惯会骗人,他不应该相信她。
可是她哭了,很伤心的样子。手指冰凉,身体也凉,蛊虫种在体内还没与她互相适应,她被折磨得难受,手脚总是暖不起来。
红妆缠着他,蹭蹭他的背,眼中没有泪水,却红的吓人:“你也听听我的话好吗?你知道我是来自七星谷,可是你知道吗,七星谷的规矩是每一代的星星都不允许婚配,不允许育有子嗣。我师姐修了死人身,她不能继任成为摇光,所以她收养了我,要我去做摇光。”
“我是愿意的,师姐对我恩重如山,她想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她的仇恨难平,我就主动提出去中原替她报仇,真的只要她能高兴,我就也高兴。”
“我本来都打算好了,等报了仇我就回去做摇光了。可是后来我遇到了你,你那么好,其实你原来是好好活在天上的,却为了我下到地狱里。你为我杀人、叛族,离经叛道,不管不顾要和我私逃。我那时候就知道,我要做个不肖徒弟了,我要带你回南疆,告诉师父,我不做摇光了,我要嫁给你……”
“但我们运气真的不好,连隐州都还没到,就被人追上了。那么多杀手,那么多暗探,季之远他存心要我们死……可哪怕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是护着我。我造的杀孽,居然要你来赎……”
“季三,你知道我伤得重,因为我掉到断崖下了,粉身碎骨……你知道骨头一节节被重新接上的感觉吗,我那时候觉得我就是个木偶,我觉得我肯定活不了了……可我最后还是活下来了,我忍了粉身碎骨的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来江南找你了。”
“可是你怎么忘了我呢?”
红妆说着,说到最后,却是真的委屈了。
她很少一气说这么多话,也很少真的因为什么事去哭诉,她被养得飞扬跋扈,野性难驯,真的是季寒初失忆这个事给她打击太大,让她可怜到不行。
季寒初攥着她的手,慢慢回过身,红妆稍微放开了些,看他在自己极近的距离里,伸出手指擦了擦她的眼泪。
他说:“别哭。”
红妆问:“你相信我吗?”
季寒初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我不知道。”
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是很难抹去的,无论是柳新绿还是背后横纵的鞭伤,还有莫名其妙就失去的两年记忆,都在告知他一切看起来似乎真的与她说的不谋而合。
但他理智还在,红妆哭得再失态,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陌生女人,他纵使有些心软,也不能完全相信她。
红妆瞄他表情,立刻